张角也一直在考虑,自己死后,百万教众,该何去何从?
自起义以来,他也意识到了太平道中的诸多问题。
原本想着一边整顿太平道,一边为太平道找出一位合格的继承人,并传以《太平经》。
只可惜张角发觉整个黄巾军中,竟无一人能挑起大梁。
今天打探到朝廷大军将至,张角视察完城防后见出城游玩的闺女迟迟未归,便有了些担心。
派出了管亥后仍然不放心,又亲自出城寻找。
他到来的时间跟管亥差不多,也正好看到自家闺女趴在东方帅身上啃嘴的一幕。
原本也以为自家闺女有了情郎,心中反倒有些开心。
张宁是他一块不舍的心病,未能见她成家,也怕自己死后她孤苦无依。
心想着只要这个少年不算太坏,自己就成全闺女算了。
可事后反转也令他始料未及,好在东方帅对张宁没起杀心,要不他早就出手杀掉东方帅了。
而东方帅一语道出黄巾军存在的问题,令张角对他起了招揽之心。
靠近东方帅后,发现他的命势自己根本算不透。
后来用上窥天之术,居然还遭到反噬。
不过张角的招揽之心更胜,因为算不透的人,只有两种:
一种是死人,东方帅显然不是。
还有一种是圣人,下揆三泉,上寻九天,横廓六合,揲贯万物。
太平道中若有圣人相助,定能大有作为。
没料到,自己看好的人还是走了。
这或许就是命。
明明大汉气数已尽,而我太平道却无缘问鼎。
心有不甘呀!
东方帅也就在草原上骑过几天马,骑术一般。
此时天已黑,好在月亮较圆,能辨别路径。
沿着河边奔出一段距离后,座下的马似乎有些乏力,喘起了粗气。
东方帅估算了下,自己应该跑出了近二十公里,可以休息一会了。
跳下马,感觉脚下一痛。
低头一看,脚上就穿了双袜子。
原来皮鞋被自己用来当暗器砸胡轸了,走的时候匆忙,也没顾得上穿。
看着马在山脚下大口啃着青草,东方帅的肚子也咕咕叫了几下,才想起自己一天开心玩具没吃东西了,顿时感觉四肢无力。
四下一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要饭都没个去处,真特么倒霉。
突然瞟到马后驮着的布袋,心中一喜,先翻翻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将布袋解下,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装的是粮食,只是有些五花八门。
有一个个小布袋装着的粟米,还有用布包着的一些杂粮饼之类的,肯定是西凉兵抢的百姓的东西。
没有火,煮饭是不现实了。
东方帅拿出两块饼,就开始啃了起来。
饼很硬,味道并不好,且里面还夹杂着未脱干净的糠秕,难以下咽。
不过东方帅也不挑,肚子饿的时候,虫子都吃过,这算什么。
连吃几块饼,又在河边喝了些水,肚子总算是填饱了。
坐在草地上,一阵倦意涌了上来。
想了想,大晚上的,也不好赶路,就干脆睡到天亮了再说吧。
将马系在树上,寻了处平坦些的草地躺下,将头往布袋上一枕,身心顿时放松了下来。
山风徐徐,月朗星稀。
四处此起彼伏的虫声,若一首首悦耳的交响曲。
东方帅深吸了一口气,无半分工业废气和汽车尾气的味道,如此清新,沁人心脾。
此处的环境真不错,只是东方帅还是觉得世道太乱,不想待在这里。
就如刚刚发生的事一样,这里抢劫、杀人、掳掠,都没人管,律法在此处形同虚设,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
唯一令东方帅觉得还不错的是,又重回十八岁,成了一名热血少年。
这不,一想到水中的黄毛丫头,瞬间就支楞了起来。
睡梦中,张宁依旧站在小河中,水过膝,波光粼粼,碧空如洗。
正笑着向他招手......
清晨被鸟叫声吵醒,东方帅睁开眼,依旧在河边的草地上,只是梦中的佳人已不在。
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苦笑着摇了摇头。
希望穿越是梦,无奈还是现实,回不去了。
准备放水,一掏之下感觉粘乎乎的,暗骂了声:谁特娘的说春梦鸟无痕?
就身上这一套衣服,看来要洗一洗了。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站定,开始给花草施肥。
施完肥抖两抖,一转头,惊得整个人又是一抖。
自己的马呢?
顾不上洗衣服,系好皮带就往山边跑去。
只见原本系马的树根处只剩下一堆马粪,战马肯定是被人解开马绳后牵走了。
都怪自己嫌马气味太大,睡得离它远了一些。
也没想过这世界居然还会有人偷东西。
靠!该死的小贼,待自己找到你后有你好看!
东方帅在附近察看了下,很快就发现一道马蹄印顺着河边道路直向远方。
有印子就好!
自布袋中又摸出几张饼,边吃边顺着印子赶过去。
路上石子多,东方帅鞋没了,仅穿一双袜子,硌得脚疼。
没跑几步被一粒坚石子扎了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只好顺山脚草皮处慢慢走。
没走多远,发现马蹄印转向了左边一条山间小路。
东方帅朝小路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树林遮挡,不知通向哪里。
管他呢,马必须要追回来!
这世界的马,就相当于后世的车,有个代步工具总是方便许多。
并且实在过不下去了,也可以卖掉换吃的穿的。
顺着山路蜿蜒而上,跑了一段距离就看到一个瘦弱的男子正一手牵马,一手拿着一束鲜嫩的青草伸到背后,引诱马跟着他往山上走。
内内滴,技能娴熟,看样子是个惯犯呀。
“哪来的贼人,敢偷自己的马!”东方帅大叫一声,冲上前去。
男子闻言吃了一惊,转回头一看,见东方帅长得有些壮实,显得有些发慌。
将草一丢,两手拖着马往山上走。
“还不放手!”东方帅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马后。
男子只好松开马绳,往山上狂奔。
“妈的,害自己脚都磨了几个泡,还想跑?”
东方帅恨死这个偷马小贼,想追上去踹他两脚。
转过一个弯,却见前方景色一变,不再是树林草丛,居然出现一块平地。
一座寨门,当道而立。
那个小贼,正转过身站在寨门前,喘着粗气,笑看着他。
笑中,明显带有戏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