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到那条线了吗?”
阎行行点点头,“没有。”
“没看到你点头干嘛?”
钟结翻了个白眼给阎行行,结果阎行行还给他一个更大的白眼,谁叫他眼睛没她的大呢。
“那是你身为月老徒弟特有的能力,我怎么可能看得到,我点头是肯定你的能力终于觉醒了。”
“能力?”
阎行行又往他身边靠了靠,“你看到的线是什么颜色的?”
钟结抬头仔细去看了看那夫妇俩身上的线,肯定的回答,“灰色。”
“确定?”
“我不色盲。”
得到肯定答案的阎行行深深的叹口气,“孽缘啊,怪不得那老头没投胎呢。”
“怎么回事?”
钟结很不明白,但也怪不得他,毕竟他丝毫记忆都没了。
“这还是在天庭时你曾经跟我说过的呢。”阎行行停顿了下,随后像是半回忆半解答道,“人间姻缘有天定,系红线的是月老。但红线也是分颜色的,良缘之间的红线是十分鲜艳的红色,代表二人的爱情十分坚定,稍有磨难的情缘红线就会颜色暗淡一些,但颜色也会是红色或者粉色。唯有孽缘之间是灰色,那是本不该被系上的二人,由于一些人为因果元素才导致的错误。孽缘和良缘一样是分颜色浓淡的,那些很容易修正的灰色线几乎接近白色,只要切断就好,可一旦孽缘线浓到黑色级别的,此二人或其中一方非死即伤。”
钟结有点迷糊,但也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只有我能看到姻缘线,而红色不论浓淡都代表良缘,灰色的都是孽缘。”
“不错嘛,很聪明,给你点赞哦。”
阎行行夸着钟结还眨了个WINK。
钟结摸摸发痒的鼻子,不自在的抬头看向那夫妻俩。
纪行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了,那夫妇俩一进门,纪行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当初《村娃》在招募小演员的时候,为求真实并没有找已经出道的童星,而是直接来这个小镇上的学校挑选合适的小演员。
基本上除了几个特别内向害怕到说不出话的孩子,大部分的孩子都被选中做群演,熊导相中的男一号叫方思学,他的所在班级更是直接做为场景入镜。
方思学刚满九岁,身高却只有七岁左右,平时也默不作声的,学习很努力用功,是班里的前三名。
纪行在熊导确认方思学为男一号后,就去跟他妈妈谈了孩子的片酬问题。
纪行记得很清楚,当时方思学的妈妈一开始是不太同意的,她认为会耽误孩子学习,在得到纪行的再三保证后,方思学的妈妈才放心的签下了片酬十万的合约。
纪行一开始提出的是二十万,本来定的是十万合约,可纪行看到方思学的用功,再看看他妈妈说要存钱供孩子上学,就直接把片酬翻了个倍。
谁知方思学妈妈一听钱给多了,连忙吓得摆手不要。
这还是纪行第一次见到有人把钱往外推的。因此好奇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方思学的妈妈这才哀怨的叹口气,娓娓道来自己的丈夫酗酒读博,家里没个正经营生,全靠自己打短工供孩子上学。她怕钱多了遭丈夫惦记,十万够供孩子上到大学她就已经知足了,就这十万她都不知道藏哪儿比较好,甚至问纪行能不能先存她那,以后孩子上学交学费的时候再直接给孩子。
纪行大概永远忘不了那天,方妈妈眉开眼笑的拉着儿子对她鞠躬道谢,手里拿着纪行给她的二百块钱开心的说给儿子做红烧肉吃。
那天的纪行心里酸酸的、闷闷的。
所以当方思学妈妈被一个男人拖带着进门的那一刻,纪行就知道这男人到底想要什么了。
“这位大哥,有话直说就行,大家都挺忙的,也没什么时间招待你。”
纪行实在是不想听方思学爸爸吹自己多有能耐,他的事业都是因为自家婆娘方的才干不起来等等的屁话。
“行,妹子敞亮,哥也不跟你兜圈子了。”
纪行在心里猛踩小人:谁特喵是你妹,就你这个德行的,配吗。
“哥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儿子给你们剧组当小演员对吧。”
“是。”
“这演戏有合同对吧。”
“对。”
“有合同就有酬劳没错吧。”
“没错。”
“那哥就不明白了,怎的人家孩子当个群演都有个一两万的,咋我儿子是男一号,酬劳咋就五千呢,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嘛。”
《村娃》的主旨就是帮助没有学上的留守儿童,所以阎罗殿工作室在筹备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把所有小演员的酬劳都提高,能多给点就多给点,让他们可以不用为学费发愁。
方思学的片酬之所以是五千,这是那天纪行给方妈妈出的主意,方思学的片酬改成资助模式,还是二十万不变,每年给方思学五千块读书用,当然这是明面上应付方家爸爸用的,方思学的任何额外学习支出都由阎罗殿工作室资助,直到方思学成年,剩下多少没用完的片酬都直接交给方思学自行支配。
这才是为什么那天方妈妈眉开眼笑的原因,只有这样才能一直保证方思学有学上,不用跟她一样窝在这里。
纪行面对方爸爸的咄咄逼人丝毫不惧。
“我们剧组计算片酬是有自己的规定的,这次电影小演员的片酬都是按照台词来算的片酬,方思学小朋友的片酬合情合理。”
“放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打听过了,村头冬子他儿子也选上了,三句台词你们就给了一万块,难道我儿子这个男一号连三句话都没有吗!”
纪行厌恶的看着眼前说话跟喷壶一样的男人,嫌弃的往后退了退。
“我们的男一号是个哑巴。”
“哑..”
男人顿时哑火,他气的转头给了方妈妈一巴掌。
“臭婆娘,叫我儿子演哑巴,你他NND安得什么心!”
看到男人动手打人了,熊导和沐童都走了过去,一左一右拉住了男人。
可男人不服气,死命的挣扎,腿还踢着方妈妈。
许是之前被打的阴影太重,方妈妈被踢也不敢动的蹲坐在地上,抱着头不断的说着我错了。
阎行行和钟结看着那漂浮在半空中的糟老头子也在打着女人,双双气结。
“反了他了,不投胎还作恶,真不把我地狱小公主放眼里了。”
“那条线的颜色好像比刚进门的时候更深了一点。”
“那你还不动手断开它啊。”
“我没带剪刀啊,怎么弄断。”
“你是月老徒弟啊,那线在你手里就是个普通线头,要什么剪刀,直接扯断不会啊。”
阎行行边说边用力朝钟结的背后猛地一拍,没准备好的钟被直接拍飞出去。
钟结整个人往前扑,正好是方思学父母的中间空白位置,倒下的时候刚好用嘴咬住了线的位置,牙齿很自然的用力。
咔哒一声,切断了方思学父母之间的灰线,也斩断了这段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