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谣盯着面前站着的人们,挨个儿观察她们的神色,果然见到两个显得很紧张的人。
这时有人率先站出来:“戚总,夫人摔倒那天,我见到吴蓉蓉把夫人带到楼梯附近了。”
戚夜阑:“周叔,给她发奖金。”
“戚总还有我,那天是李兰芝说周管家找我们,我们才出去的,结果刚出去就听到夫人尖叫一声,等我们再进去就看到夫人躺在地下。”
“对,没错。就是刘姐说的这样,再之后大家都慌了,周管家送夫人去了医院。”
屡屡被提到的周管家也对戚夜阑说道:“吴蓉蓉、李兰芝两人在这一月里都提了辞职。”
“辞职?”戚夜阑问道:“找好下家了?还是钱挣够了?”
吴蓉蓉和李兰芝两人张了张口还想辩解,但是戚夜阑凌厉的气势让她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面色惨白到快要晕倒,可惜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可怜她们。
戚夜阑摆摆手:“送去警局,让她们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
后又对路谣说:“这些人都留在别墅里照顾你,你挑挑看,合眼缘的留下,不喜欢的就换掉。”
剩下的人紧张又忐忑,生怕刚才表现不好,没有入夫人的眼。
路谣笑了笑。
看了这么久,她也看明白了,这是戚夜阑在给她立威。
事情发生一个多月时间,戚夜阑肯定已经调查清楚了,却偏要在她回来这天大张旗鼓。
除此之外,还有给她一个解释的意思。
她这相公可真是.....
那就顺了他的意吧,正好她也不想时刻提防着这些人。
淡淡道:“都留着吧,以后犯错了再处置就是。”
这话一出,剩下的众人心中一紧。
戚夜阑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微扬。
他挥手让人都散了,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看着旁边乖巧文静,脸色苍白还带着点病气的小姑娘,他难得犹豫不决。
她的身世和现状,现在告诉她?
戚夜阑薄唇微抿,还是再等等,等她身体好一点再说。
路谣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相……”
现代好像不用相公这个词,“相好的?”
戚夜阑呛了一下,荒唐道:“你叫我什么?”
路谣好奇:“我应该叫你什么?”
戚夜阑面色古怪:“你醒来后都做什么了?谁教你这么称呼我?”
“没做什么,看了电视。”路谣眨眨鹿眼,满脸无辜。
戚夜阑无奈扶额。
突然感受到了教育孩子的难处。
不过还好,路谣看起来乖巧文静。
戚夜阑略微升起一丝欣慰,完全忘了他的身份,更忘了他其实也没比路谣大多少。
路哥和嫂子走的突然,路谣又心智不全,他其实已经操了很久老父亲的心。
就算现在路谣恢复了,一时半会他也没意识到这种心态有什么不对。
戚夜阑想了想,还是得先把这个问题说清楚。
不然小姑娘懂事之后产生误会就不好了。
于是他开口解释道:“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路谣看懂了他的为难,已经猜到另有隐情。
也就顺势点点头,不再多问。
这时周管家过来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戚夜阑起身去餐厅。
餐桌上,厨师避开了路谣不能吃的东西,菜品清淡又不失味道。
路谣暗自在心里点头,比大厉朝的食物好吃。
而戚夜阑看着神色淡然的小姑娘并不挑三拣四,心里也很满意。
只是小姑娘看起来还有点恹恹的。
戚夜阑扫了一眼餐桌上馥郁香浓的鸡汤,亲手给路谣盛了一碗。
路谣淡定接过:“谢谢。”
“不用客气。”戚夜阑同样淡淡道。
立在一旁的佣人们见到这一幕,呼吸都顿了一瞬。
远处的周管家心里更是惊涛骇浪,戚总竟然这么看重夫人?
以前夫人痴傻的时候,戚总虽然有耐心,但不多。
至少从来没有亲手做过什么,都是吩咐一声。
能在餐桌上让戚总亲手盛汤递汤的人,整个盛京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路谣和戚夜阑两人都不觉得有什么,随意极了。
一顿晚餐就这样在和谐的氛围中结束了。
饭后。
路谣看戚夜阑也吃好了,就准备起身离开餐桌。
戚夜阑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
“路谣,明天早上有几份文件要你签字。”
路谣问道:“什么文件?”
戚夜阑沉默几秒:“是你家人留给你的一些东西。”
路谣心里一阵闷痛。
一时竟分不清这是原身的情绪,还是她的情绪。
等这阵闷痛过去,路谣才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戚夜阑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心里将明天的计划又改了改。
明天先签路家遗产的归属文件,过段时间再签他们的离婚协议。
至少,再庇护她一段时间。
“这次是我的疏忽,让你被人所害,我很抱歉。”
戚夜阑有些歉然,对路谣说道。
虽然这次路谣因祸得福,恢复了神智。
但不能掩盖这场看似意外,实则人为的祸事给她造成的伤害。
路谣沉默着没有回应,原本的路谣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作为重活一世的受益者,她恐怕没有立场替原身做决定。
从这栋别墅的细节布置上,能感受到戚夜阑对路谣细致的关心和保护。
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只可惜百密一疏。
“是谁要害我?”路谣抬眼对上戚夜阑黑沉的眼睛。
戚夜阑从那双清冷鹿眼里看到了她的顽强和坚定。
不过那些阴沟里的老鼠,还是不要脏了小姑娘的世界比较好。
他沉吟道:“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安心休养。”
路谣没听到确切的回答,不爽地眯了眯眼。
想到自己现在不适合暴露太多,才作罢。
对戚夜阑点点头,跟着女佣回到了她的房间。
到底是住了两年的卧室,路谣进屋以后就有种熟悉感,身体都隐隐地放松了许多。
一番梳洗过后,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戚夜阑照旧在书房忙到深夜。
到了睡觉的时候例行到楼下,准备和往常一样看看小姑娘。
走到房间门口才想起来她已经好了,不用自己再担心。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亮。
路谣揉了揉脖颈,走出房门,现代的床很舒服,但是对她来说有点软。
昨晚守在门前的两个女佣换成了生面孔。
其中一个跟在她身后,另一个还留在门口,等着一会进去收拾。
路谣脚步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