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凉坐在马路牙子上,心里问候了陆导八百遍之后。
忽然,身上笼罩了一块阴影。
她随即抬头,看到是纪以宁举着一把遮阳伞到她头顶后愣了一秒。
纪以宁有些别扭:“这么大的太阳,你打算一直坐这儿?”
纪凉眼前一亮,刚想摇头,可又转念一想。
不对啊,她一恶读女配,现在应该跟真千金水火不容才对。
于是她强忍着心中想要和美女姐姐贴贴的心情,十分心口不一说道:
“对啊,我喜欢晒太阳不行吗?”
【她明明都来给我送伞了,我还这个态度,我真该死啊!】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现在四十度的天靠我嘴硬撑着!】
“嘲笑完了,你可以走了。”
【好希望姐姐能一眼看穿我的脆弱呜呜呜呜。】
【大王,我是你的哈基米啊,快带我走吧,拜托拜托~】
纪以宁:... ...
头一次觉得纪凉的心声如此聒噪。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妹妹的精神状态。
“... ...你说那么多,所以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跟!”
纪凉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她刚刚虽然放狠话气势很足,但那一脸眼巴巴的样子早就把她内心真实想法出卖了个十足十。
纪以宁看着她这有点骨气但不多的样子,脸上虽然还是一派冷漠,嘴角却不易察觉的上扬一丝。
“跟上。”
“哦... ...”
“爸妈没给你配备车吗?”
“爸妈偏心只给你准备了,我才不稀罕。”
【呜呜呜我临出门冲妈咪贩剑,老爸让管家把我房车车轱辘偷走了,一个都没给我留!】
“你没钱吗?不会租一辆吗?”
“大哥给了我一张黑卡,教育我要勤俭节约,我哪儿能跟你比啊。”
【别提了,那个死洁癖老大不仅没收了我所有零花钱,还阴阳怪气让我一路要饭过来,给我一根打狗棍,让我实在要要不到饭可以跟狗抢。】
纪以宁停下脚步打断她。
“那你下节目了怎么回去?”
“等导演送我回去啊,实在不行我就去二哥道观里出家。”
【那二傻子抢我烤肠的时候说了,如果陆导不给我送回家的话,他就招几个色鬼给陆导跳脱衣舞,或者给他画个招蚊子符。】
【有这缺德一家人是我的福气,我了解。】
纪凉内心沧桑鞠一把泪。
纪以宁嘴角抽搐,险些维持不住表情。
还不等她们走到车边,陆导就过来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录制地。
不同于刚才拿着手机急匆匆离开的样子,现在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纪凉看了一眼,啧啧摇头。
【陆导脸色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东北编导摁在墙角红眼掐腰狂吻了呢。】
突然没头没脑一句,陆放差点没一脚滑摔出去。
他强撑着理智,拿出大喇叭中气十足喊:
“综艺正式开拍了,都快去准备!”
所有摄像都准备齐全,镜头再次打开。
直播间又重新肃整,马上准备正式开播。
纪凉一听顿时来劲了,她走到导演跟前,“陆导,明溪说了让您开除我的事,您什么时候考虑采纳啊?”
“不采纳。”陆放一口回绝。
“什么?!”
可恶!
纪凉被人浇了冷水,她不死心又问,“那我能不能录一期节目就被淘汰啊?”
陆导扬起一抹死亡微笑,“放心,你是常驻嘉宾,会录到节目最后的。”
放心吧。
他已经决定了,这破天的富贵,哪怕纪凉给自己扣的是屎盆子,他也得把她接住了!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就看见纪凉一脸吃瘪的神情。
顿时他心情大好。
镜头一开,直播间顿时涌进来了不少粉丝。
纪凉不情不愿的站回嘉宾阵列,心里默默竖了个中指。
导演开口介绍:“欢迎大家来到《底线挑战》,沉浸式体验村民种地养牛生活,在这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学习之后,会进行荒野求生项目测试,希望大家能够圆满完成任务。”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新加入的嘉宾——温恕以!”
陆导率先鼓掌。
其实,他原本是打算邀请另一位超级巨星来救场的。
但奈何资方大佬不满亲儿子在公司里搞商战,直接一脚把人踹了过来,自己也不好拒绝。
毕竟节目都是中行传媒的,这中行传媒的太子爷自然也要善待。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纪凉惊的下巴甩出去二里地。
谁?
温恕以?
商界里的扛把子精英,号称病例本比课本都厚,那个行走的精神病?
原著中作恶多端的神经病反派大魔王???
【陆放,你这死丫头... ...好歹读!】
【那可是对家开业我送花圈,对家吃饭我掀桌,合法商战靠贩剑的著名种子选手,他可是野心勃勃连亲二叔都想要送进牢里的大魔王啊!】
【这是嫌我拿炮灰女配剧本死的不够快,想趁我病要我命?】
陆放:?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温恕以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高挑身形西装笔挺,配上这张脸矜贵隽雅,稍浅眼窝下是一双淡茶色的眼眸,看人的时候都带着点睥睨意味,他站在队列当中,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
虽然时时刻刻怀疑原著作者精神状态,但不得不说温恕以作为笔下浓墨重笔的反派,实打实兼顾了病弱苍白又内心变态这种气场。
但他面色如常的好像根本没听到纪凉的心声。
所有人表情各异,纷纷好奇他到底为什么上综艺来。
只有纪凉小脸惨白,视线僵硬一秒都不敢多看温恕以的方向。
还没等大家开始自我介绍,就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吹拉弹唱的声音。
镜头外。
温董也被这声音吸引,好奇的问:“什么声音?”
制片人赔笑,可她从小在大都市长大,也实在没听过如此怪异的曲调。
“听着... ...像是唢呐,应该是什么演奏吧。”
话音刚落,那队伍就浩浩荡荡朝他们走了过来。
有人唢呐声响凄厉悲哀,有人身披白色麻布,头顶着孝帽哭着嚎着。
这显然是一副吹唢呐白事,可却大摇大摆的来到了节目录制镜头前。
领头那人‘噗通’往地上一跪,就开始猛吹唢呐。
旁边戴孝哭丧的女人立刻扯起嗓子哭:
“我滴爹啊!哭起爹来您安息啊!”
“您泉下有知托梦给儿啊,儿这就送二叔下去陪您呐!”
温董感受到了视线,也明显听清了哭丧的台词。
他老脸气的直抽抽,险些挂不住表情。
旁边制片人也反应过来,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合着... ...这场送葬,是小温总准备的?
那送的人岂不是... ...
节目组的人都被这一幕给看傻了,一时之间谁都没想着去拦。
黄白相间的花圈依次浩浩荡荡排列开来。
哭丧队为首的人高高举着碗摔在地上。
地上烧纸的火盆冒出匆匆黑烟。
他们一边哭丧一边向天撒纸钱,顿时周遭被悲伤气氛笼罩。
纪凉都惊的说不出话,显然是被这一副场面给震撼到了。
唯独温恕以站在人堆中,淡定依旧,甚至还笑着看向不远处。
漫天的纸钱撒的到处飘摇。
甚至有一张纸钱还飘落,不偏不倚正落在温董老爷子的脑袋上。
温董:... ...
“噗嗤——!”温恕以毫不客气笑出了声。
纪凉在心中警铃大作。
【好一出父慈子孝,父不慈子说去你妈的!我就说他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