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给了天宝的学费怎么办?”
李春花怕冷大贵,但更宠溺冷天宝!
如果损害到了她幺儿的利益,李春花就会像一个斗士一样,什么都敢争。
“嗯,不割,额要买又吃。”冷天宝口齿不清地说着。
家里的钱都是留给他的,上不上学倒是其次,他要钱买肉吃。
“大家伙儿看看,我们辛辛苦苦养活冷招娣一十八年,今儿她还要打伢娘自己,有没有天理了?”
李春花开始打同情牌:“她今年18,我好心好意给她找了个城里人家,我们对她还不好吗?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大队有很多人不知道徐忠宏儿子是傻子,听到李春花的一面之词,竟然开始劝,
“招娣,这就是你的不对,姑娘家家的,这么大年纪,父母给你找了城里人,你就乖乖听话嫁过去。”
70年代,农村结婚早,很多小姑娘十五六岁就嫁了人,冷招娣今年十八,确实算大龄未婚女青年。
“就是,招娣,你在家里过得不好,还不如早点嫁出去享福。”
不明真相的大婶“好心”劝道。
冷雪冷哼一声,她最讨厌这些不明真相就站队的人。
“如果你们觉得享福,就让自家闺女嫁,要不然,就介绍侄女,外甥女过去。”
也不等别人反驳,直接走向李春花,冷冷地问道,
“为了200块,就把我嫁给傻子,这就是你说的为我好?我不想嫁,你们就把我锁在柴屋里,不给饭吃,不给水喝,想活活把我热死,饿死,你们这是谋杀,知道吗?”
“你别乱讲,我怎么会想要杀你?”
李春花赶紧澄清,谋杀这顶大帽子她可不敢戴。
可是真正的冷招娣已经死了,冷雪心想,这就是实实在在的谋杀。
“不管你想没想,你做的事就是谋杀。”
冷雪继续输出:“还有,你说辛辛苦苦养我十八年,但是我三岁的时候就开始捡柴火,五岁开始学做饭,六岁就要下地插秧割稻,后来也给家里挣工分,我根本就是靠自己养活的自己。”
冷招娣吃得很少,这些年的口粮早就通过挣的工分赚回来了。
冷招娣不欠他们的,他们却欠冷招娣一条命!
“给冷招娣说那家确实是傻子,我表姐家的女儿今年十六,那家人就找人说过媒,不过我表姐没答应。谁会把自己亲生女儿嫁给傻子呀?”
一个婶子在人群中说道,边上立刻有人附和:“就是,这冷大贵和李春花还真是掉进钱眼里了。我印象中冷招娣是他们亲生的呀。”
冷招娣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叫来娣,一个叫盼娣,生下她的时候,冷大贵不想要,准备直接丢水沟里淹死。
当时,李春花可能是刚刚生产,对着小小的婴儿还残留着一丝母爱,阻止了冷大贵,说等以后养大可以要彩礼。
冷大贵这才停手,这事当时很多人都知道。
在60年代初,大部分人家吃不饱肚子的时候,溺死女婴也是常有的事,根本没人想过报案。
“当初就该让你爸把你淹死。”李春花听着众人的指责,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别他,妈废话,快点把钱拿来,自己要回城。”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说儿子是傻子,徐忠宏也很恼火,冲着李春花叫。
他倒是没怪冷雪,毕竟她也是受害者,要怪就怪冷大贵两口子,没有同闺女说好,就敢收钱。
“不给,说好的事情,哪里有反悔的。”李春花油盐不进,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不割不割就不割,窝要吃又又。让臭招娣嫁撒几。”冷天宝痛过了,恢复了精神头,边说边跑到冷雪跟前做鬼脸。
冷雪心中一喜,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说是迟,那时快,冷雪一把薅住冷天宝,抓住他一把头发,朝着李春花笑得残忍:“拿钱,不然我就把你幺儿的头发全部扯掉。”
“你敢?”李春花怒吼。
冷雪没说话,手稍稍用力轻轻松就拔下了冷天宝十几根头发,用实际行动回答敢还是不敢。
围观的社员和大队长没有一个出面阻止的,都觉得冷雪可怜。
能用这种办法离开冷家,虽然过激点,也没啥。
说到底,还是算他们冷家的家事。
“啊啊啊啊,好疼!”
冷天宝惨叫着,冷大贵都看不下去了,怒斥李春花:“臭婆娘,快去拿钱。”
李春花心疼冷天宝,狠狠瞪了冷雪一眼,回到房里拿出200块,依依不舍地交给徐忠宏。
冷雪见人收了钱,就把一直吵得她耳朵疼的冷天宝推给李春花。
李春花抱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儿子又是一阵好哄。
冷家两口子的人品,徐忠宏现完全不相信,拿过20张大团结,来来回回数了四五遍。
最后想了想,抽出一张递给冷雪,“今天的事谢谢你。”
也不是徐忠宏大方,一出手就是差不多十天的工资。
但今天如果不是冷雪,他也不能顺利拿回200元,再者,徐忠宏也确实觉得这个小姑娘可怜,留下十元算是感谢也算尽一点心意。
冷雪也没客气,她准备断亲,手里需要钱做原始资金。
空间物资财宝很多,但过不了明面,这十块算是解决冷雪的燃眉之急。
“谢了。”
冷雪接过道谢。
徐忠宏点点头,骑着二八大杠走了,经此一事,他也不敢随便给儿子找媳妇了。
最起码要见过姑娘本人,一家人同意了才行。
李春花眼睁睁看着200块没了,冷雪手里却拿着10元,她眼睛一红,冲过去就要抢钱。
“臭丫头,把钱给我。”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道严厉的声音,“李春花,你又撒什么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