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
我跟上白心,问去哪,想干嘛?
白心完全不理我,走到门口忽然一声大叫:“来人,救命啊……”
声音很大,在空空的纹身店里显得特别刺耳。
还好纹身店门是关着的,我快速绕到白心身前,问她想干什么,她说:“我不想永远做一个只能活在地下的色请演员,我要成为真正的演员,那种被很多粉丝拥戴的明星,现在有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不想错过。如果你不肯帮我,那对不起了,我现在就到外边跟人说你想不尊重我,大不了鱼死网破,以后我继续演我的爱情动作片,而你的这个店,恐怕别想再开下去。”
“你……”色诱不成,竟然用这种办法威胁我。
这一刻,我在白心眼中看到了贪婪。一个明星竟然对我做出威胁的事情,我简直不敢相信。
白心把胸口的衣裳又往下拉了一点,问我:“程乐师傅,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白心是女人,而且是个漂亮的女人,如果她衣冠不整的跑到外头到处诋毁我,恐怕以后真没哪个人敢到我店里来。
我不想外婆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纹身店砸在我手里。
想了想,我告诉白心:帮忙提高演技的纹身没有,但是有一种可以让事业一帆风顺的纹身,属生死绣中的死绣,效果立竿见影,但很阴读,反噬也比生锈更猛烈。
“好,就这个!”白心几乎没有犹豫,一口答应。
促进事业的纹身叫‘一步登天’,是一个长着孩童模样的小金灵,手里握着一根线,线上绑着一只风筝。
传说金灵看似小孩,实则是个专吃人身上惰性的精灵,他全身泛着金光,配合高高飞在空中的风筝,像个移动的金块,所以这幅刺青又名‘风之灵’。
因为白心身上已经有桃花印,再加一个金灵,两种纹身会相互影响,降低彼此功效,所以我想到了另一个方法,就是只在白心肩胛处纹一个风筝,风筝用一种肉眼看不出的颜料与桃花印相连。
这个纹身完成后,并不会影响桃花印祛除噩梦的功效,但促进事业一块相对弱很多,不过如果在风筝里注入一个事业有成的人的魂魄,魂魄和白心融为一体后,会影响着白心的时运,自然让白心事业蒸蒸日上。
这样的纹身连我外婆都未曾替人纹过,是我这些年经过对生死绣的分析自创的,所以究竟效果如何,又会有怎样的反噬,我并不清楚。
我告诉白心,做完生死绣后,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恶果。
白心躺在纹身窗尚,斩钉截铁地回答:“程乐师傅,来吧,我相信你!”
风筝是个小纹身,但隐藏在里头的风筝线却是个细活。
首先线是肉色,不能让外人看出一丝一毫,其次得非常细,且细中要加入一种梵文的佛家咒语。
一共十多厘米长的风筝线,花了我近四个小时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我抽空给周婆婆打了电话,问她手头有没有那种事业有成的魂魄,周婆婆说前两天刚好收了一个,白手起家,五十多已经家财万贯,可惜命不长,开车上高速被一辆油罐车直接撞死。
周婆婆说她稍后叫人给我送来,叫我等着。
给白心做完一步登天的底图,还没等到周婆婆送魂过来,我索性配好颜料,把之前做的桃花印上色。
桃花印需要经血,当我打开周婆婆给我的玻璃瓶后,一股刺鼻又浓烈的血腥味顿时传来。
白心忍不住捂鼻子,问我什么东西?
“大姨妈血!”我实话告诉白心。
她听完眉头拧到了一起,“你用这么恶心的东西帮我纹身?”
经过之前的威胁,我对白心的好感已经完全消失。
我说:“只有这种东西才能对付你身上的色鬼,你要不喜欢,可以不用。”
白心连忙笑笑,说她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用经血纹身,实在有些不能接受。
我不管白心,一点一点将调好的颜料刺入桃花印,随着图形越来越完整,我在落地镜里,看到一个近乎透明的影子,站在纹身床边,想靠近白心却又无法靠近。
我知道,这就是死于白心手下的那个黄黄男主角。
从今天以后,他将完全从白心的梦中消失。
抽出最后一针,我问白心感觉如何?
白心从纹身窗尚坐起来,做了个伸展运动,满面笑靥地说“有种如释重负一身轻的感觉。”
我说没错,跟在她身身边的‘色鬼’已经完全根除,当然能一身轻松。
正在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开门看到一个留着短发的女孩。
女孩叫秋子,十六七岁年纪,是周婆婆的孙女,平时会帮周婆婆送东西,是个名副其实的假小子。
秋子把一个黑色小瓶交给我,说:“6888。”
像是知道我会问她‘为什么这么贵’,她又补充一句:“这是好东西,很难得的,婆婆说了,不还价。”
近七千的一个魂魄,真挺贵的,但只有它才能完全发挥一步登天的效果,我直接收下,反正等会这笔钱会从白心那里要回来。
“喂,你怎么还不走?”看秋子站在门口,对着白心不停瞅,我问。
“这就走!”秋子一边说,一边往门外去,我刚想关门,被她一把拉了出去。
到马路边上一番左顾右盼后,秋子对我说:“里头那个女人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看秋子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的模样,我来了兴趣,没想到秋子说:“她跟你相克!”
我还以为她有什么重大发现。
我一阵失望,“你一个小神婆,什么时候改看相了?”
“你别不信我,这个女人真的跟你相克……”
“行了,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又不跟她过日子,管她克不克,反正今天过后,不会再跟她见面。”我边说边推着秋子离开。
秋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神神叨叨,简单说跟个神经病一样,要不是因为她是周婆婆的孙女,我都不带搭理她的。
送走秋子,我重新回到纹身店,将买来的魂魄装在锁魂芦中,做生死绣最后一步:引魂!
步骤和吴成建一样,白心双手捧着锁魂芦,虔诚祷告,让魂魄和颜料混为一体。
因为今天的魂魄很凶猛,在引魂过程中,白心没忍住双手发抖,锁魂芦从她手里脱落,还好我眼疾手快,及时接住。
事后我感觉后被上全是汗,被吓的。
好不容易引魂结束,将颜料倒入白心肩胛风筝上后,风筝线忽然闪了一下,上头的梵文就像电脑打字一样,一个一个跳出来,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后恢复正常,只在白心身上留下一条红色血印子。
我告诉白心,这几天最好穿保守一点的衣服,遮住身上的纹身,至于她肩胛到胸上的这条红色长长的血印子,过几天便会消失,变得和身体一个颜色。
白心在镜子面前照了好一会,突然冲我说了声‘对不起’,我转头往她,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她继续说:其实今天就算你不帮我做这个纹身,我也不会去外边说你的坏话,我之前是故意吓唬你的。
“有意思吗?”纹身做完才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我对白心完全失去了耐心,我只希望她赶紧给钱走人。
白心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说:“我实在走投无路,不然不会来求你,因为……我需要钱,很多的钱。只有快速成名,才能满足我的需求。”
“我也缺钱,但我不会威胁别人。”我说。
“我和你不一样,我挣钱不是为我自己,是为我妈。”
我望着白心,似乎她有什么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