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安闻言转头,看他的眼神冷漠不带任何温度。
陆雪岚视线在孟御身上来回打量,最后她直接冲跟进来的行政主任问:“这位医生看起来这么年轻,专业技术行吗?”
行政主任赶忙笑着解释,“您放心,孟医生虽然才二十九,但他二十六就已经博士毕业,在我们医院任职三年,明年就可以评副高,是我们院长经常点名夸奖的优秀青年医师,专业技术绝对过硬。”
陆雪岚披肩卷发,皮肤很白,面容艳丽,人看上去很年轻,和陆时安站在一起当事人不说绝对看不出两人是母子。
只是她眼神凌厉,说话直接,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强势。
此刻她微蹙着眉,视线在孟御身上来回打量。
而坐在凳子上的陆时安听到孟御在这个医院任职三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莫名多了几分审视意味。
自己回来两年了,公司和他的医院离得这么近,他们竟然一次都没遇到。
他忍不住感慨,果然失去了缘分的两个人,即使擦肩也能错过。
“陆总,哪里不舒服?”孟御又问了一遍。
陆时安没理他,直接问行政主任,“能不能换个医生给我看?”
以为是陆时安也觉得孟御年纪轻不靠谱,主任继续解释,“陆总,主任医师今天不值班,今天的值班医生中,孟医生是最厉害的主治医了。”
陆时安不在意,“这些无所谓,换一个。”
“怎么无所谓。”陆雪岚一听孟御已经是剩下中最厉害的,赶忙说:“就孟医生吧。”
孟御没再问陆时安,而是问他身边的齐磊,“他哪里不舒服?”
齐磊赶忙答:“陆总左肩疼。”
孟御上前站在陆时安左侧,动手检查前,他说:“我需要检查,会脱陆总的衣服。”
不等陆时安同意或是拒绝,孟御手消完读就直接上手。
他手才碰到陆时安左肩,陆时安就皱起了眉,想起他说的脱衣服,顿时心慌意乱。
陆时安想阻止他,奈何左肩抬不起来。
他的西装外套刚才就已经脱了,孟御拉开他的衬衫领子往肩上看了一眼。
没有外伤,白皙的肩颈红肿一片。
那晚留在锁骨处和脖颈上的暧昧红痕还未完全褪去,此刻还留着浅浅的印子。
孟御垂眼看着,下意识挪了位置隔绝了其他几人的视线。
陆时安呼吸一顿,五指微蜷,整个人没来由得紧张,他身上的痕迹,孟御大抵是看到了。
感受到陆时安身体的紧绷,孟御收回视线,抬手在他左肩处按压片刻,最终停在左肩关节的位置,他按了按,问:“这里疼吗?”
陆时安没回话,下意识闷哼抽了口凉气。
陆雪岚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忙提醒孟御,“医生,你轻着点。”
孟御问:“钝痛还是刺痛?”
陆时安锁着眉,不说话。
陆雪岚急了,“陆时安,说话!”
陆时安还是闭口不言。
孟御收回手,将陆时安的衬衫领子拉上去,“受外力冲击,初步诊断是肩关节脱位,去拍个X光片确认。”
陆时安用右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随便拉了两下,这就是他所谓的脱衣服?
他对“脱”这个字是有什么误解?
陆时安最后去拍了X光,孟御拿到片子,上面显示肩关节前下脱位。
不严重,手法复位治疗就可以。
将陆时安带进治疗室,孟御让人坐下,自己在一旁准备。
他准备工作做完,冲站在不远处看他的陆时安说:“衣服脱了躺下。”
末了,他补充道:“这次是真脱。”
他说这话时,声音里调侃之意明显,陆时安看到,他似是笑了。
陆时安立在原地没动作。
孟御有些好笑,“陆总,我是医生,你是病人,脱个衣服治病,你在扭捏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扭捏?”陆时安凉凉瞟了他一眼,坐到治疗窗尚,“我只是手疼,没法脱。”
“想让我帮你脱?”孟御靠近他,话一本正经,却叫陆时安听出了调戏的意味。
高大的身影将坐在窗尚的陆时安完全笼罩,这一刻,他有些胸闷气短呼吸困难。
努力平复心情,他仰头问:“医生可以随便扒病人衣服?”
“不可以。”孟御声线温柔,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放在陆时安胸前的扣子上,“不过如果病人有要求,就可以。”
“我没有要求。”陆时安用没受伤的右手一把打掉孟御放在他胸前的手,开始自己解纽扣。
孟御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就环臂站边上看陆时安慢腾腾脱衣服。
他一言不发,静静看着。
一只手确实不好操作,陆时安用了很长时间才脱了衣服,将自己的上半身彻底暴露在孟御视线中。
陆时安肌肤白皙紧实,腹部两侧还有人鱼线。
他经常坐办公室,平日应酬多,怕发福,他特意找私教练的,非常漂亮的人鱼线,即使坐着,也十分明显。
孟御瞧着赤裸上半身的陆时安,眼神停在锁骨处的浅淡红痕上。
不带任何浴望,但他看人时上挑的眼尾却总给人一种轻佻的感觉。
外加他浅浅勾着的唇,总叫人觉得他风流。
尤其此刻他眼睛倒映出的是他人身体,那眼神,陆时安只想用风流浪荡来形容。
“你看什么?”陆时安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于是直接躺上床避开他的目光。
孟御收回视线,打算把话挑开说,于是问:“陆总身上的痕迹,看样子是三天前弄的?”
陆时安双目微瞠,“你怎么知道”几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在这跟我秀专业吗?”陆时安瞥他一眼,继而垂眸,想了想,说:“是三天前弄的,在窗尚,女朋友是只小野猫。”
孟御闻言眉梢轻拧,一时不明所以。
“陆总有女朋友?地下恋人?”
陆时安冷淡地答:“我的私生活,与你有关?”
莫名的感觉萦绕孟御心尖,陆时安的表现很奇怪,起初以为他是因那晚的事生气故意膈应自己,可此刻看来,生气是生气,但好像并不是因为那晚的事。
他对自己的态度十分奇怪,那晚的事,他似乎不是不想提,而是根本就不知道那晚跟他在一起的是自己。
孟御没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毕竟陆时安现在是患者,治病才是首要任务。
“是我唐突。”孟御彻底收心回神,冲身旁的人说:“开始了,会疼,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