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饶了我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呀。”
刘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慌忙爬过求饶。
奶奶冰冷的眸子看着他,顿时明白了一切。
陈氏心神一颤,气得厉声骂道:“混账的东西,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娘,我看今天非得打他二十扁担,让这狗奴才长长记心才行。”
十年来,府里的下人,一直都是这么称呼唐天策。
刘旺只是倒霉,撞在了枪口上。
陈氏明面上是痛责刘旺,实际却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
“来人,将刘旺拖出去,重则二十扁担……”
奶奶本想将刘旺赶出唐家。
不过既然大房求情,还是得给几分薄面。
两个家丁,将刘旺架了出去。
“哎呦,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传进来,陈氏脸上也跟着多了好几条黑线。
深邃的眸子中,闪着光芒,怨读的眸子盯着唐天策和小桃。
走着瞧。
刘氏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神色,仿佛,她是这一场争斗的胜利者似的。
只要将陈氏压下去,他的儿子,唐华玉将来就有可能世袭千户之位。
下人们对唐天策虽没有好感,却有不少人暗自的鼓掌,因为他们平日里没少被陈氏压迫。
唐天策却感知到了,大哥唐华民和管家李天慕,对他投来了厌恶的眼神。
奶奶脸一如既往的淡漠:“刘旺口无遮拦,今天的事情都是他咎由自取。”
“老身年龄大了,国真又不在家,唐府之事,还由陈氏操持,你们大家各自干好分内之事吧。”
“是的,娘!”
陈氏得意的眼神,往院子内扫视了一番,目光化为一道冷厉,停留在小桃身上,吓得她娇躯一颤。
谁都知道,老太太是在给陈氏台阶下。
今后府上的事情,还是由陈氏做主,各自的心里也都有了盘算。
老奶奶朝着唐天策走来,看不出喜欢还是讨厌:“三郎,既然你已经恢复正常了,那就好好在家里待着,别整天跟这疯丫头上蹿下跳的,你从小缺乏管教,往后要多以两个哥哥为表率。”
“李半仙说,你大哥是武曲星临凡,将来,整个唐家都指望着他呢。”
十年前,李半仙说,唐天策是天灾星降世。
大哥唐华民则是武曲星下凡,有拜将封侯之相。
当时唐府为了这件事情,大办了三天流水席,唐天策则被丢进了阴暗的杂院中自生自灭。
对于奶奶,唐天策没有好感,但碍于当前的形势,他还是上前躬身道:“是的,奶奶,孙儿知道了。”
老奶奶点点头嗯了一声:“这间杂院子,过于简陋,年久失修,从今天开始,你搬到西厢房去住吧;”
“等你爹回来,再给你找个先生,好好学学那孔孟之道,咱唐家好歹也是将门之后,再不济,总不能大字不识吧。”
没有指望他能成才,但愿别出去丢唐家的脸就行了。
陈氏嗅到一抹危险的味道,急忙道:“娘,您忘了,李半仙可是说三郎命犯孤星,回了西厢房,唐家怕是要永不安宁了。”
刘氏两条柳眉也挤倒挂着:“是啊,娘,三郎出生那会儿,老爷带兵去剿匪,就让人射了一箭,老二去辽东也失踪了。”
“后来三郎又克死了自己的母亲和马嫂,还是暂时住这里比较好些。”
听了她们的话,下人们身子微微往后一仰,后退几步。
离他远点。
老奶奶浑身一颤,不由有些后悔说出了刚才那一番话。
“奶奶!”
唐天策也不想去反驳 这些无稽之谈,现在还是好好壮大自己为上:“孙儿从小在这里长大,去了西厢房反而不习惯了,要不,孙儿还是暂时住这里吧。”
崇祯九年,正逢乱世,大明朝也没几个年头了。
虽然这副肉身才十二岁,唐天策也不得不着手规划往后的事了。
现在张献忠、李自成已经崛起,半个西北都已经成了农民军的天下了。
朝廷在辽东的战事连连失利,满清入关也是迟早的事情。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多少英魂埋骨他乡。
百年屈辱,天下大乱。
“一定要阻止这场灾难。”
虽然改变这个平行世界的历史,对原来那个面位没有任何影响,但想到今后将会发生的一切,他还是接受不了。
脑海包裹中的十几颗玉米种子,正好可以种在院子里,如能发展成规模,或许能有大用。
去了西厢房,反而不方便。
老太太不再坚持:“好吧,那你和小桃,先在这里住下,等过些时日,你爹回来,由他定夺。”
唐天策知道,该是自己提条件的时候了:“奶奶,爹爹以前给孙儿月银有五十文钱和两斗粮,马婶去世后,银子就停发了,粮也只给了一斗。”
“如不是小桃自己经常忍饿不吃,孙儿也活不到现在,这点粮,还不如院子里养的那条狗吃得的多呢,孙儿想月银和粮食能不能按照以前数额给。”
这个身体正值发育时期,得多吃粮食。
蚊子腿也是肉,能搞一点是一点。
老奶奶听后,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狠狠的瞪了陈氏一眼:“陈氏,从这个月开始,三儿这边的银子,每月一百文,粮给两斗。”
“是的,娘!”陈氏心虚,当着老太太的面,不敢再说什么。
“还有吗?”
“小桃是我的使唤丫头,从今天开始,她只听我一个人的,还有这间院子,没经允许,别人也不能随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