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了?
听到温若初这番话,江宴之审视的眼光直直看向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温若初也毫不胆怯地对上那双冰冷的双眸,一时皆无言,只在暗暗较劲。
不知对视了多久,才听见江宴之碎玉般的声音疏离得过分:“所以呢。”
温若初解开腰上系着的白玉玉佩,递了过去。
“这玉佩是我身上唯一的信物,你可以帮我寻找家人吗?”
江宴之沉敛着眸看她,嗓音淡淡,“初见时,不还说我是你夫君,这是要寻哪的家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无端令温若初头皮发麻,潋滟的桃花眼被击出水花,勾人而不自知,答不上话,就这么娇娇弱弱望着江宴之。
江宴之并不打算放过她,薄凉的目光一瞬不眨地注视着,“说话。”
“是你说,你不是我夫君的。”软糯的嗓音带着些委屈。
娇气包继续说道,“那....你是我夫君吗?”
泪眼欲滴的神情宛如只困住的小兽,让人恨不得在那娇嫩的脸上掐出指印。
江宴之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几番,不作回答,敛下心中的情绪,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玉佩。
一块月牙般的白玉,两端雕有古朴的纹路,质地温润绝非凡品,纹路下不起眼的地方,刻着一个天凰国的初字。
抬眼向眼前女子望去,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江宴之开口问到:“你是天凰国的人?”
温若初低喃道:“天凰国?”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天凰国之人,但她可以肯定,她对这三个字无比熟悉且尊敬,如同刻入骨血。
江宴之唇角带着一抹自嘲,也难怪寻遍整个元启都找不到她。
看着温若初茫然的神情,江宴之继续耐心地解释到:“这玉佩上刻的是天凰国的文字,读作初。”
温若初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些画面,一名端庄美艳的夫人,拉着她的手温柔地叫她初儿。
“这应该是我的名字,在我记忆里有人唤我初儿。”柔丝般的眉睫,荫掩着潋滟的双眸,她现在很开心,从江宴之的口中她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美艳而又热情的眼睛距离江宴之只有三尺,清晰到能看清眼底属于他的倒影。
江宴之心底蠢蠢欲动,覆着薄茧的拇指轻轻运动着白玉,感受着暖玉带来的温润感,
清冷的嗓音低喃,“初儿?”
梦中他只知她的长相,如今是他第一次知晓她的名字。
声音缱绻似情人百般缠绕,惹得温若初没来由的红了脸。
片刻江宴之抬起手把玉佩归还回去,房里孤男寡女并不妥当,“若无其他事的话,便先回房吧,我会安排人去打听消息。”
有了江宴之的保证,温若初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看到书桌上堆放着的信件,心知江宴之还有事情要处理,娇娇地行了个礼:“寒露深重,夫君早些歇息。”
裙摆蹁跹朝门外走去,并带上了房门。
随着房门的关上,室内恢复了寂静。
不久后,一道清冷的嗓音混着内力传出院外,唤了赵风进来。
赵风进来之时看到自己主子正执狼毫笔作画,还在疑惑是在做什么。走近一看,这可了不得,画上如仙如魅的女子不正是院中那位,连眼尾一抹小痣都点了出来,比之前的画像细腻得不只百倍。
赵风暗暗惊叹,主子这是盯着人家姑娘看了多久记忆才会如此深刻。
即使没看赵风,江宴之也能想象到他的表情。不想做过多解释,待勾勒完最后几笔,直接把小像和玉佩的图样甩过去,“去天凰国查。”
赵风定睛看了看,疑惑的问到:“那姑娘是天凰之人?”
也难怪他们在元启寻了那么久也寻不到,感情不是一个地儿。
“先查。”看着主子不欲多言的神情,赵风知趣地退了出去。
夜间的碧园一片寂静。
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右侧厢房已经早早熄了灯。
不过两个时辰,方才外出的赵风,悄无声息进入左侧厢房,把手中的信件递给江宴之,执剑抱拳。
“主子,已把画像派分给天凰的各处暗桩,京中来了消息,催主子回京。”
江宴之恍若未闻,并未去接赵风手中的信件,视线依旧聚焦在书卷上,“宫中所需的药材都采好了?”
赵风恭敬道,“都已整理好了。”
“嗯,那便回吧。”
“那....右侧厢房那位....”赵风有些摸不清自家主子的意思,如今还未知晓那位的身份,若带回去,京城可是吃人的地儿。
多少贵女对着太子妃的位置虎视眈眈,这不明不白的身份回到京城,还不知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江宴之长睫一掀,口吻淡淡,“收拾好甘清苑,把聆玉调回来贴身伺候。”
赵风拿着信件的手一哆嗦,震惊地看着江宴之。
甘清苑那可是未来太子妃居住的庭院,如今就这么带人住进去,会不会草率了些。
如此身份不明的女子即使容貌再过惊人,当个妾室或是侧妃已是恩宠。
当今明帝只有主子唯一一个子嗣,不出意外,太子妃将来可是要继任后位的。
见自家主子依旧神情自若的样子,赵风默默吞下心中的惊悚,退出了厢房。
只有同手同脚的步伐显现出他内心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