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听到曹休的话,忍不住捋须大笑了起来。
笑了半晌,曹操才看向郭嘉和荀攸等人,感慨道:“看到没,江山代有才人出,一浪更比一浪强。”
“咱们还在焦虑着如何打破僵局,至少不能输。”
“休儿竟然说败袁绍不难。”
“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曹操实际上没抱什么希望,因为和袁绍打这一仗,从前两年就开始。他陆续解决了南阳的张绣,徐州的吕布和袁术等人,把周边安顿好,才有现在和袁绍的决战。
曹操看着曹休,问道:“休儿,你认为该怎么破局?”
郭嘉、荀攸、贾诩和程昱都看过来。
一个个眼神好奇。
曹休神色自信,开口道:“伯父和袁绍正面交锋不敌,就换一个思路,从粮道下手。”
“袁绍和我们对峙,后方必然有囤粮的地点。找出囤粮的位置,再突袭焚烧,袁绍军心浮动后,必然派人驰援,再灭掉袁绍的袁军。”
“袁绍驰援粮仓失败,就可能孤注一掷来强攻我们的营地。”
曹休开口道:“袁军久攻不下,军心混乱,我们就能趁势反攻,反败为胜。”
曹操也是精通兵法,轻笑道:“计划很好,问题是找不到袁绍的粮仓,就无从破局。”
郭嘉感慨道:“休公子,我们也考虑过突袭粮仓,就是没找到。”
程昱问道:“难道休公子能找到?”
“我当然能!”
曹休笃定回答。
他知道乌巢的大方向,却不能直接说,必须去找到乌巢才合情合理,否则一切无法解释。
曹休郑重道:“伯父,我愿意带人潜入袁绍的后方探查,一定会找到袁绍的粮仓。”
曹操问道:“你可清楚,这是非常危险的?”
曹休回答道:“越是危险,机遇也越大。就像是出海捕鱼,风浪越大,鱼越贵。所以,我要试一试。”
曹操沉吟片刻后,吩咐道:“安全为上,去吧。”
“遵命!”
曹休领命后急匆匆离开。
曹操看着曹休离去的背影,摇头笑了笑,他根本不抱希望,因为曹操早就安排探子打探过,没有找到袁绍的粮仓。
曹休带着士兵更换衣服,换上袁绍士兵的衣甲。曹操和袁绍交战这么长时间,俘虏不少,有袁绍士兵的衣服,曹休把旧物利用起来,带着人悄然连夜行动。
曹休没有地图,只知道乌巢的大概方向,也只能摸索着前进。
从曹营到袁军营地有七里路,从袁绍营地到乌巢还有四十余里,曹休一路急赶,晚上凌晨左右,带着十个虎豹骑靠近了乌巢大营。
远远看去,乌巢中一支支火把燃烧,驱散了黑暗,夜幕下非常明显。
曹休带人悄悄的摸过去,靠近乌巢后仔细的观察。
营地中有士兵巡逻,且营盘布置很森严,营地内能看到一处处堆积的草垛粮库。
这是袁绍的囤粮地点。
曹休判断清楚,又在周围观察了一遍,最后让士兵确定了一番,就带着人连夜往回赶。
……
袁军营地!
许攸的营帐中,许攸无精打采的坐着。
颜良和文丑被杀后,大军撤回来,袁绍召集众人商讨策略。
沮授提出以守为攻,加强乌巢的粮仓防守。许攸建议派遣一支精锐骑兵,突袭许都,前后夹击曹操。
袁绍都没有采纳,反而因为小儿子袁尚突然患病,急着去照顾袁尚了。
许攸内心失望。
连刘备这厮都看出情况不对,主动请求去汝南,明显是不看好袁绍。偏偏袁绍信以为真,给了刘备兵马,欢天喜地让刘备去曹操后方捣乱。
许攸无事可做的时候,亲随进入道:“家主,邺城有紧急书信送来。”
许攸从亲随的手中接过书信,看完后神情大变,咬牙道:“审配欺我太甚,竟然抓了我的家人下狱。”
他带着愤怒去见袁绍,开门见山道:“主公,审配滥用权势,公报私仇,将在下的家人下狱,请主公做主。”
袁绍已经接到书信。
因为袁尚患病的消息,心中本就烦躁,很是急躁。许攸撞上来,袁绍更是怒了。
袁绍冷着脸,杀气腾腾道:“许攸,你一贯贪婪,纵容家人索取钱财。我念着旧日的交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审配的书信送来,我没有处置你,已经仁至义尽。你现在,还有脸面来求情?”
“你太让我失望了!”
“来人,给我叉出去!”
袁绍大袖一拂,呵斥道:“滚出去,没有我的召见,不准来见我。”
许攸衣袖中的手握紧,愤怒道:“主公不采纳我的建议,又听信谗言,昏聩至极,你会后悔的。”
“叉出去!”
袁绍再次咆哮了起来。
“我自己走!”
许攸哼了声,大步离开。他走出中军大帐,心中恨意滋生,再想到曹休的勇猛,曹草地坚韧,袁绍又优柔寡断,许攸动了投奔曹草地心思。
曹操目前的处境艰难。
如果他用乌巢的消息作为投名状,就是雪中送炭,肯定能得到曹草地感激和器重。说不定曹操听到消息,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许攸做了决定,准备等晚一些,再悄悄去曹草地营地。
……
日升日落,临近傍晚,曹休带着人赶了回来。如果直接赶路,他早就能跑回来,因为要避开袁绍的眼线,才拖延了时间。
曹休一回来,径直到了中军大帐拜见。
曹操没报什么希望,笑着道:“休儿,可有收获?”
曹休说道:“找到了!”
曹操眉头一挑,脸上露出惊讶神情,站起身道:“你确定,真的找到袁绍囤粮的地点了?”
曹休肯定道:“伯父,袁绍藏匿粮食的地点在乌巢,距离我们近五十里。如果骑兵连夜赶路,肯定能在半夜赶到,然后发起突袭。”
“好,好!”
曹操接连说了两个‘好’,兴奋道:“找到了粮仓,我们扭转局势的机会来了。”
“报!”
有士兵进入,禀报道:“启禀司空,许攸在大营外求见。”
曹操愣了下。
许攸在袁绍的营地,怎么来了呢?不过大家都是老熟人,曹操吩咐道:“请进来!”
不一会儿,许攸进入营帐。
许攸身穿锦袍,昂首挺胸,一派名士风流的姿态。他看到曹操后,也端着架子,不卑不亢道:“孟德,久违了!”
曹操听到许攸的称呼,挑动了一下眉头,却仍是笑道:“子远来,是代表袁绍来宣战吗?”
许攸迫切道:“我来送孟德一个天大的机缘。”
曹操说道:“什么机缘?”
许攸微微一笑,颇有些自得的道:“孟德和袁绍交战,损耗无数,精锐损耗,粮草也撑不住,继续拖延必败无疑。我有一个奇谋,可以让你反败为胜。”
曹操眼中露出戏谑神色,打趣道:“莫非子远的奇谋,是让我奇袭乌巢吗?”
轰!
许攸脑中仿佛雷霆炸响,瞳孔一缩,脸上更是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曹操怎么知道乌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