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牙闻言板起脸:“既然我们没有私情,你粘我那么近做什么?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_⊙)”
花娘又羞又气,快吐血了。
三脚拐等人惊得合不拢嘴,他们家老大每次上女娄,见了美女就想扑上去,如今居然说男女授受不亲?
“花姐?花姐?”
花娘双手交叉,气鼓鼓的道:“做什么?”
李小牙兴致勃勃的道:“你听说了吗?飘香院的单诗远跟一个掏大粪的跑了。”
什么叫掏大粪的?不能叫得夜香郎吗?花娘露出忍俊不禁之色,终究没绷住笑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会不知道?”
“单诗远怎么会看上一个掏大粪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认识那个掏粪的汉子吗?”
花娘点点头:“只是一个高壮老实的汉子,没什么特别的。”
李小牙很是好奇:“单诗远看上他什么呢?看上他威武雄壮?恭桶刷得漂亮?还是推粪车的脚步像疾风一样?”
“……”
三脚拐等人也嬉皮笑脸的道:“她可能喜欢臭男人。”
“我猜花魁跟夜香郎私奔的段子,明天就能在茶馆里听到了。”
“夜香郎独占花魁!”
“粪桶在手,花魁我有!”
“粪瓢耍得花,四绝抱回家。”
“哈哈哈哈。”
花娘看着一群男人嘻嘻哈哈讥笑单诗远,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之色,很多时候,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是没有什么缘由的,亦如那个抛弃自己的负心汉,明知道他是一个江湖浪人,四海漂泊,自己还是将一切都交给了他,谁知道他拿走自己积攒多年的银子后,却没有为自己赎身,而是拿着钱跑了。
如果不是失身于负心汉,自己一直以花魁清倌身份保持着清白之身,也许还能嫁一个好人家,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也不用每天在女娄里陪男人打情骂俏,虚与委蛇,心里流着泪,脸上却赔着笑。
“花姐?”
花娘回过神,看向李小牙:“什么?”
李小牙挑眉道:“你可要把晚眠看好了,别让另一个掏大粪的给拐跑了。”
“……”
花娘没好气的道:“我只要看住你就行了。”
李小牙喝完杯中茶,起身道:“不跟你扯了,我要去追查刺客了。”
“你真走了?”
李小牙转身握住腰间配刀,酷酷的道:“不要迷恋我,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
花娘看着李小牙黑色的披风,酷酷的背影,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那个弃她而去的江湖浪子。
“哎呀!”门外传来李小牙气急败坏的声音:“妈的,谁把门槛下面的石砖搬走了?”
“老大,您没摔着吧?”
“带着你们这群废物,自己迟早被人捅三十几刀。”
“……”
“瞎子,你跟在老大后面,看老大摔倒,怎么不扶一把?”
“我扶了。”
“你他娘扶的是门框!”
“……”
花娘掩嘴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小狗崽子可能真把脑袋摔坏了,以往好色泼皮的一面不见了,但脾气火爆,毛手毛脚那一面,还是一点没变。
风月楼最高的一栋木楼上,一名国色天香的白衣女子,正俏立于窗边,透过窗户缝隙,冷冷看着离去的李小牙。
一个不会武功的纨绔子弟,从那么高的屋脊摔下去,居然没死?更奇怪是他居然没来自己绣楼前撒泼就走了?
一阵敲门声响起,白衣女子立即蒙上面纱。
“进来。”
花娘走进屋里,说道:“李小牙没死。”
“我看见了。”
花娘狐疑的道:“不过他好像把脑袋摔坏了,居然没闹着要见你。”
鱼晚眠淡淡的道:“三年了,他几乎每天都来闹我,现在不闹了,我终于得清静了。”
花娘语带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幽怨:“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两个女人一阵沉默,气氛弥漫着幽怨,以前李小牙对她们死缠烂打,她们不屑一顾,现在李小牙不招她们了,她们却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失落,心中暗暗怨愤,狗东西肯定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单诗远跟一个男人私奔了。”
“我早先听小翠说了。”
“你跟我们不同,你是自由身。”花娘幽幽的问道:“你真想留在这里一辈子吗?”
鱼晚眠轻叹了一口气,哪个女人想留在女娄一辈子,只是她现在还不能走,她在等一条大鱼光临风月楼,确切的说是一条龙,真命天龙!
“我在等一个男人。”
花娘啐道:“你可不要跟我一样犯浑,来这里的没一个好男人。”
鱼晚眠淡然一笑:“我等的确实不是一个好男人。”
“既然不是好男人,你还等?”
鱼晚眠眼中的凶光一闪而逝,这两年,她数次进京,守候在武宗常去的韩家潭胭脂胡同,却没有等到武宗,只等到武宗身边一个奸佞,可惜刺杀失败了,风月楼隶属于教坊司,武宗喜欢出游,只要来到应天府,必会来逛秦淮河,那她就有机会报仇了。
只要能为九族父老报仇,她可以牺牲一切,屈身女娄又算得了什么?
……
……
李小牙站在文德桥上,自古来到秦淮河的文人雅士,全都喜欢在文德桥上作诗。
作诗需要酝酿感情,李小牙酝酿半天,一个屁都没有酝酿出来。
突然,附近的夫子庙冒出浓烟,贡院中涌出大批惊慌失措的学子,他们一起挤上文德桥,慌乱中发生了踩踏……
李小牙被绊倒了,挥舞着小手:“哎呀呀,王八蛋,不要踩我,哎呀呀,救命。”
“老大,快跳河。”
“跳你大爷,我不会游泳。”
“……”
近千名学子挤过河桥后,只留下一地的鞋子,以及一身脚印的李小牙。
李小牙气急败坏跳起来,指着一群属下臭骂:“你们是怎么保护我的?自己至少被人踩了二十几脚,这要换成刀子,自己已经被捅二十几刀了。”
“……”
秀才苦笑道:“老大,我们都被挤回去了,只有您在桥上,离我们太远了,我们想救都救不到您。”
李小牙郁闷得快内伤了,人生太艰难了,三脚拐等人的上任小旗,上任一年就被贼人捅死了,自己若是不想办法提高自保能力,估计也活不过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