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七点五十分,场站里的员工都陆陆续续的下班了。
随着最后一批财务人员下班,火葬场也就要正式要关门打烊。
“小纯,今晚就辛苦你了,消遣的项目都准备了吗?
要是没有,我那里还有几个G可以给你应应急。”财务组组长齐大海如是说道。
“早就准备好了,喏!”
曹小纯提起手里的便当盒,掂了掂:“我怕半夜的时候肚子饿,所以早就准备宵夜了。”
“宵夜?呵呵,你还真不会亏待了自己。”
齐大海尴尬的笑笑!
这种时候还能想着吃的,整个火葬场里大概也就只有曹小纯一个了吧。
齐大海推着自行车准备出门,走到半道,他却又折返回来拍拍曹小纯的肩膀,语重心长的交待道。
“小纯,晚上你就待在办公室里,无论外面有什么动静,或者任何人叫你的名字,你都不要回应。
记住了吗?”
“嗯嗯,记住了!”曹小纯笑着点点头。
来了火葬场之后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值夜班了。
不过前几次都有同事陪着,今晚突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倒是真的有点发憷。
毕竟办公室下面就是太平间了。
快到晚上八点,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去,火葬场里面的员工都已经下班了。
他们有不少人是自己开着车从市区里面赶过来上班的,也有一部分外地人是租用附近农村里的房子。
总之,没有人愿意住在火葬场里的集体宿舍。
大概是想睡个安稳觉吧。
曹小纯也是同样!
不过今晚他就不能回到出租屋了,因为火葬场里面需要有人值班看管设备和尸体。
等到所有人都走后,曹小纯熟练的关好大铁门,调试好监控设备,再备上一些瓜子、热水,然后就可以舒舒服服躲在办公室里玩开心玩具了。
“咦,钟伯,今晚你又没回家吗,幸好有你陪着我,要不然我一个人肯定会害怕的。”
曹小纯走进祷告室,却发现场站里专门负责看大门的钟祥还在。
老人家已经八十多岁了,身子骨依旧很硬朗。
他佝偻着背,脸上满是岁月侵袭留下的痕迹。
钟祥每天最常做的,就是手里提着一大串钥匙四处转悠,偶尔也会在值班室陪曹小纯唠会嗑。
“咦,是小纯呀,怎么,今天又是你值班?
哦,我知道了!
肯定是那些家伙看你是新来,所以故意欺负你对不对?
唉,他们怎么能这么干呢。”钟祥皱着眉有些气恼。
“没事的钟伯,反正我一个人回去也没事做,就当是在这里打发时间了。”
曹小纯一边说一边掂了掂手里的便当盒:“喏,钟伯,我今天可是带了好吃的,就是不知道您老牙口还行吗?”
之前几天晚上,曹小纯也备了一些饭食,可是钟祥每次都以牙口不好拒绝了。
过了这些天,也不知道他今天牙口有没有稍微好转那么一点。
钟祥笑着摇摇手:“不行啦,老喽,吃不动了,还是你自己吃吧。
对了,今天晚上没事千万别出门,我还要去检查一下其他办公室,就先不跟你聊啦。”
“那行,钟伯你检查完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要是有事我到时候去宿舍叫你。”
“好嘞!”
钟祥点头应下,提着一大串钥匙便悠哉悠哉的走开了。
“这老爷子真有意思!”
曹小纯提着便当盒,笑呵呵走进了值班室。
与其说是值班室,倒不如说是一间杂物室。
眼前这间办公室并不大,看上去只有十来个平方。
里面有一张木板床、一套办公桌椅,再有就是一台用来看监控的设备了。
往常太平间不存储尸体的时候,场站里基本上是没有人值班的。
留人在这里,也是为了防止有极个别胆大的家伙来偷尸体。
最近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嘎腰子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
曹小纯和往常一样,先把饭盒摆在桌上,然后用电脑开个小窗口玩几把扫雷开心玩具。
虽然开心玩具有点无聊,但也好过在这里发呆强。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曹小纯从八点多几乎是数着时间坚持下来的。
“57、58、59...十一点!”
曹小纯看着钟表上的时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加油,只要再坚持一个小时,我就可以转正了。”曹小纯给自己打气道。
时间来到十一点十八分的时候,曹小纯眼皮耷拉着,几乎就要睡着了。
咯吱~
就在这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响动。
“是谁在外面?”
曹小纯猛地惊醒,他赶紧从抽屉里翻出那根收缩警棍。
透过窗户看去,外面除了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曹小纯赶紧点开监控,却发现监控里一切正常。
“难道是我听错了?”
就在他以为是一场虚惊的时候,值班室里的灯突然熄灭了。
“谁、谁在外面?”
曹小纯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他有阴阳眼,既然现在没有看见异常,那就说明屋子里暂时是安全的。
“喵~”
就在曹小纯摸着黑,打着手电筒翻找的时候,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乍一看原来是只猫。
“大哥,你别吓我呀,大晚上我一个人也很慌的好不好。”曹小纯攥紧警棍哽咽道。
咯吱!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值班室虚掩的木门竟然开了。
从缝隙里隐隐可以看见有几个黑影在晃动。
“不是吧,难不成这次真是来找我的?”曹小纯有些紧张。
以前他撞鬼的时候,大多是一跑了之,再或者就是找个人多的房间待着。
可现在不行了,现在整个场区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就算是去宿舍区找老钟,他一个黄土都埋到后勃颈的人又能怎么样呢?
无非是多搭上一条人命罢了!
“谁、谁在外面?啊...”
曹小纯鼓足勇气走到门口,他刚打开门迎面就被一只大麻袋套在了头上。
紧接着屋里的灯又恢复了正常,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嬉闹声。
“谁、谁、谁?”
曹小纯赶紧取下罩在头上的麻袋,这一看四周的面孔,这才着实松了一口气。
“张哥、齐哥,怎么是你们呀?吓死我了!”
曹小纯仔细一看,在他面前的可不就是张旺财、齐大海他们几个火葬场的老员工嘛。
不过他们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小纯,是不是被吓了一跳呀?你也别怪我们,这都是副场长定下的规矩。”
齐大海拍拍曹小纯的肩膀,笑着解释道。
“宋副场长交代我们,凡是通过试用期的新人都要来上这么一出,为的就是锻炼胆量。
我们几个刚来的时候,可比你这刺激多了。
我还记得老张都吓尿了呢!”
“去,你才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