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桃花村的田边。
“骆伊,骆珥,骆山,骆肆,你们娘亲回来了。”
“是啊,是啊,快到村口了呢。”
几个叽叽喳喳的小毛头蹦跳着来到四个团子身边。
四个团子都是男孩,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他们两两长得很像。
他们是四胞胎。
骆伊是老大,正割着的猪草,地上已经放了一小堆了。
骆珥是老二,正在将猪草捆起来,放在老三骆山小肩膀的背篓上。
老四骆肆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在干涸的草塘里挖着泥鳅,没挖到,倒是挖了不少田螺。
听到有人喊叫,他们齐刷刷地抬起头来,显得憨头憨脑的。
骆伊嘟着嘴说:“娘亲?爹说,我们娘亲的坟头草都比我们高了。”
小毛头周林林说:“不是吧?但那个女的,跟骆山骆肆长得很像。”
骆伊和骆珥则像他们爹。
骆肆想了想,“会不会是姑姑?”
他们四个见过一次姑姑,姑姑长得跟骆山骆肆就挺像的。
她住在金碧辉煌的大房子里。
但那次,姑姑连门都不让他们进,还让护卫把他们赶了出来。
那些护卫好凶,还打伤了爹爹。
姑姑不可能回来的啦。
但如果真是姑姑,哼,他们要她好看的。
“走,我们回去瞧瞧。”老大骆伊说。
四个团子动作很灵活,像四只小兔子似的,虽然背着猪草,但倏地就没影了。
只是,他们还没见到坏姑姑,就看见隔壁讨厌的骆二爷正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还有他那好赌的儿子骆飞和儿媳妇林大花,凶神恶煞地闯进家里。
骆老太太从小到老没吃过苦,人生唯一的大风大浪,就是儿子被流放,哪里知道怎么应对,见此阵仗有些腿软。
身边正在挑着野菜的孙女骆曦也有些害怕,往祖母身边靠了靠。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骆老太太呵斥道。
“嫂子,这房子已经卖给镇上的陆家了,这位是陆管家,是来收房子的,你们今晚就得搬出去。”骆二爷道。
骆二爷是骆老太太故去老头子的弟弟。
之前骆老太太一家住在皇都,乡下的地和房子,都交给骆二爷打理。
因为骆二爷的儿子骆飞好赌,借了陆老爷的钱。
陆老爷是称霸一方的乡绅,称不还钱就砍断骆飞的手脚。
所以,去年骆二爷才偷偷卖掉大哥的房子,想着大哥那太医儿子骆海在皇都混得风生水起,也不会再回来了。
而且骆海一向大方好说话的,对乡下的地也不太管,由得他折腾。
谁知事情发生了变化,骆海做错了事,夫妻被流放,剩余老弱病残被赶回乡下种田!
虽说一屋子老弱病残,但骆海的大女儿,叫什么骆嫣来着,听说是翊王的侧妃。
翊王是谁啊,跺一跺脚,天下都要震一震的。
于是收房子这事,他们观望了好几个月。
结果发现这骆嫣完全不管家里死活,这家人的生活比他们还不如。
一打听,原来骆嫣是个不受宠的,不仅不受宠,还很惹翊王厌恶。
于是,他们也就无所顾忌了,赶紧就带了陆管家过来收房子。
“骆二,你这没良心的,就知道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算什么男人。”骆老太太恨恨地道。
偏偏骆寒又不在家。
“快去,把你们爹爹找回来。”骆老太太对刚进门的四个团子说。
她一个老人家实在顶不住啊。
“好的,曾祖母。”四个团子非常听话,四道小旋风似的就跑出去找人了。
“嫂子,你那大孙子双腿都废了,来了也没用,还是别折腾了,赶紧搬走吧。”骆二爷说。
“就是,免得陆管家把骆寒上半身也打残了。”洛二爷的好赌儿子骆飞道。
骆飞鼻青脸肿的,因为早上他刚被陆家的人拎过去胖揍了一顿。
所以才这么迫切来收房子。
其实,陆家是看中的是宅子下面这块地。
不知哪个神棍在陆老爷耳边说了句,这是块风水宝地,才搞得陆老爷如此兴致勃勃。
奶奶个熊的风水宝地,要是宝地,怎么这家子过得这么惨。
不过骆飞觉得他们不惨,就是自己惨,他们惨好过自己惨。
骆老太太看着这几个臭不要脸的,真是心急如焚啊。
…
这边骆嫣进了村,对一切都很好奇,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似的,左看看,右瞧瞧。
桃花村,应该有桃树吧。
果然,村门口就有两棵大大的桃树,不知道树龄几何了。
可惜一个桃子也没有。
再过去一个大大的水塘,虽然天旱没有水,但里面还是有好几只小鸭子。
骆嫣想象着烤天然鸭子的味道,瞬间就流了口水。
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路上非人造的母鸡带着一群小鸡觅食,几只瘦小的猫在追着一只老鼠,还有狗——啊,狗!
外星人都不怕的骆嫣,说起来有点惭愧,怕狗。
她赶紧就绕路走得飞快。
桃花村看起来挺大的,她一路问过去,才找到了骆海的家。
骆海是她爹骆太医的名字。
她爹被流放二千里,娘和他夫妻情深,陪他一起去了。
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出门前,骆嫣还向莲心了解到,她母家现在应该有个祖母,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哦,他哥哥,好像还有四个孩子。
骆嫣心里充满了期待,也有些忐忑,毕竟,原主跟家人关系不太好。
很快,她就站在一座老宅子面前。
宅子还挺大的,青砖黛瓦,就是有点陈旧,年久失修一派没落的样子,还有个篱笆院子。
骆嫣进了院子,径直走进屋里,“祖母,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