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这碗堕胎药,快点。”
一把拽起窗尚的女人,男子脸色青紫,如雕刻般俊美的脸上尽显不耐烦。
“我不要,寒司夜你不能伤害他。”
“我管你,今天他必须死,这孩子来历不明我不会让他生下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钳住赤月的下巴,她被重重地按在墙上,那碗药就这样灌进她的喉咙,苦的她一阵干呕。
她被他甩在窗尚,匍匐着,泪水滑落在白色床单上,顷刻间染湿,眼角的泪,如同一滴珍珠,璀璨夺目。
“咳咳……寒司夜,他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就是容不下他?”
“我对你从无二心,他是你的孩子,你竟不相信我。”
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犹如索命罗刹,让她无力反驳。
“因为他不配,我的孩子只有苏沐有资格生,你没有,更何况他不是我的,那开心玩具你做了什么?你清楚。”
“我做了什么?”
“你和南飞躺在窗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清楚。”
赤月抬起头,看着他冰冷的脸庞,心口梗着一根刺,痛的她连口水都吞不下去,肚子处传来一阵刺痛,一阵一阵,那痛越来越明显,她抓住床单,大汗淋漓,整个人从窗尚栽倒在地,发出一声巨响,血顺着大腿流了下来,触目惊心,一股血腥味弥漫整个房间。
“你装什么装?一碗药,你就受不了啦!你给我的痛苦,那才是如蚁嗜骨。”
勉强抬起头,她冷冷地看着他,“痛苦?你跟我谈痛苦,你让我们赤家没落,让我爸爸入狱,逼我妈妈跳楼,这一切我该跟谁算?”
一提到这事,寒司夜怒了,忙走过去,手握住她的下巴,使劲运动,咬牙切齿道:“跟我算账,你不配,这是你们赤家的报应,也是你的报应,今天我把离婚协议书签好,明天我们就去离婚。”
话落,一把甩开她,寒司夜大步走了出去,修长的身影划出一道优美弧度,关上门,消失在门外。
“呵呵!”
赤月笑了,笑的凄美,肚子一阵坠痛,她知道那是孩子化成一团血水,正要离开自己。
不,不可以,她还要这孩子救雪儿。
泪,无声落下,她朝着外面走去。
冰天雪地里,大雪纷飞。
一道纤瘦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在雪地里蹒跚,波浪般棕色的头发垂在胸前,一身白色裙子被染红,那血就这样顺着她的大腿滴落在雪地里,犹如雪中梅花,绽放的极致妖艳,也触目惊心。
“孩子,我的孩子,你会没事的,你还要救姐姐,你不能有事。”
别墅外的女人捂住疼痛的肚子,弯着腰一步步艰难前行,风吹干了她的泪水,冷,彻骨的冷,痛,彻骨的痛,可这些都比不上她心里的痛,那种毁灭性的痛。
她爱了他五年,却换来了一句,你不配。
医院里,她缩在角落里,握住报告单的手青筋暴起,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往日那狡黠漂亮的大眼睛已经没了神采。
“小姐,孩子是没保住,才三个月,直接药流救不了啦!不过流了也好,因为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你家人没跟你一起来吗?”
一个女医生满脸惋惜,神情凝重,有些不忍,多么年轻的一条生命,才27岁,孩子没了就算了,可却得了这种病,还那么严重,她甚至都不忍心告诉她。
赤月苦笑一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我没有家人。”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也觉得好笑,当初她有个幸福的家,爸爸妈妈和她,如今没了,爸爸在监狱,妈妈跳楼而死,而这一切都是她最爱的寒司夜给的,她又去哪里找家?
医生摇摇头,指了指她手中的检查报告单轻声道:“宫颈癌晚期,无治愈可能。”
“你不能要孩子了,你的身体格外透支,严重营养不良,指工也无力再生孩子,有了孩子更是雪上加霜。”
“回去该吃吃该喝喝或许还能多活一二年。”
“砰!!!”
她的声音仿佛铁锤一般击打着她,让她呼吸一窒,她颤颤巍巍的看着那张检查报告单,上面的数据她不懂,可是她却清楚的看到那几个大字,宫颈癌晚期,建议入院治疗。
她挣扎着出声,声音沙哑:“那我还有多久时间?”
“要是化疗的话有二三年,要是不管的话最多一年,前提是不能要孩子。”
医生如实回答。
赤月开始没来由的颤抖,她把眼中的泪硬生生给憋回去,“要是我要孩子的话会如何?”
“那就是赌命,有可能孩子都生不下来就……”。
医生再也说不下去,摇摇头,朝着办公室走去,这是年轻女人辈中最严重的病了,她的病已经是晚期,活不了多久了。
偌大的市人名医院走廊上,颓废的坐着一个女人,她把头埋在膝盖上,泪水悄无声息落下,手上的检查报告单掉在地上。
一张检查报告毁了她所有的梦,她一直伪装的坚强岿然崩塌。
稳定情绪,赤月擦干眼泪,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不,坚决不可能,她必须要孩子,而且要尽快,小雪等不了,她必须在这一年生下孩子。
孩子掉了无所谓,她再来一次。
她要用自己的命换孩子一命。
医院外面,还是大雪纷飞,天色却变得很暗,风吹的树木莎莎作响,寒风击打在她单薄的病号服上。
抬起头,站在大雪中,任由雪花滴落在她的身上。
她好像听到雪儿的声音,“妈妈,我要爸爸。”
“妈妈,我要活着。”
这一声爸爸,让她瞬间泣不成声。
犹记得,五年前她爸爸和寒司夜的爸爸合伙开公司,公司快速发展,在上市期间,寒司夜的爸爸开着车带着寒司夜的妈妈还有一个女性朋友去跟他会合吃饭,却跟赤月爸爸的司机开车相撞,车毁人亡,死相惨烈,唯一活下来的只有那个女人,还必须换甘账,输血才能活。
她听说那女人最后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所有证据都证明,这是赤月爸爸的阴谋,为了独揽大权孤注一掷,可警察却执意说这是意外。
就这样寒家从此没落,而赤家却依旧辉煌。
其实早在两家合作的时候,她在游泳馆救起一个男人,那男人就是寒司夜,她对他芳心暗许,可是他却不知道。
为了报复,寒司夜对赤月下手了,他看出了她的心思,忍着心里的仇恨,接受她的关心,对她呵护备至,娶了她,却又想毁了她。
爸爸入狱,妈妈跳楼,赤家没落。
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她走了,一走就是一年,生下孩子,孩子却在三个月的时候得了严重的白血病,这病需要脐带血所救,只要生下孩子,她的女儿便有救了,所以她回来了。
在她的家里,她看到他的怀里抱着她的闺蜜,苏沐,如胶似漆,恩爱两不疑。
那天她才知道,原来苏沐便是之前车上受伤的女友人,她记得那段时间苏沐一直追一个姓寒的学长,却总是追不到,黯然伤神,从车祸后寒司夜一蹶不振,这才让苏沐钻了空子。
赤月回来了,被他肆意踩在脚下,他说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床伴而已。
更可笑的是,她的血能救他的情人苏沐,因此她变成了一个造血的工具,他甚至还在思索着如何说服自己去给苏沐捐赠甘账。
哈哈!多么可笑。
他是她的丈夫,却一心要她死。
回到家,她已经冻得整个人青紫,连忙把湿透的衣服换下,裹上棉被,呆呆的坐在窗尚,无声抽泣。
……
一个月后,她过了这几年来最舒服安稳的一个月,寒司夜没有回来,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打过,她的身体恢复了些,医生的话回荡在她的耳旁,你没有多少日子了。
赤月想到这里,立马拨通他的电话,她必须让他回来,不然她的女儿等不及,她的身体也等不及。
电话一次又一次被挂断。
赤月没有放弃,再一次拨打过去。
这次有点诧异,他接通了电话,暴怒的声音传来:“赤月,你一天到晚老打电话给我,到底想干什么?”
忍住心痛,她笑的无力,“寒司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寒司夜不耐烦道:“够了,我没空听你的任何消息,没事的话,挂了。”
“等一下,我同意离婚。”
她的声音透着悲凉,无奈,倒是让寒司夜有些怔愣,这一年来,他一直威逼利诱,用尽手段,她就是不肯离婚,而今天她却如此干脆。
这女人又在作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