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雄被绑着,跪在院子中间,刘老婆子站在他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萧奕和里正等老者围着一张八仙桌,坐在正屋门前,左右两边站着六个衙差,俨然是升堂断案的场面。
谢子芸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尸斑等线索作为证据,向大家说明死者的死亡时间,然后又把刘雄与周寡妇的丑事揭露,并且公布死者已有身孕。
乡亲们听过之后,皆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虽然村子里早就传出一些风声,但谁都没想到刘雄真的跟周寡妇勾搭在一块儿了。
林招娣见到谢子芸,把她拉到一旁,红着脸向她诉说刘雄与周寡妇勾搭的事。
谢子芸心中早已猜疑刘雄,他比张大牛更有可能勾搭周寡妇,因此听到林招娣说的那些话,一点都不惊讶。
“大人,这事都怪老身,老身是太想要有个孙子了,偏那小儿媳妇嫁进来七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老身才会想出这种法子。我儿子绝不可能会杀了他的寡嫂,他就盼着我大儿媳妇早点怀上孩子呢。他不会是凶手,大人明鉴啊!”刘老婆子跪在地上,向着萧奕磕头。
萧奕让人把刘老婆子搀扶起来,道:“若刘雄本是清白,本官定不会冤枉他。可是,他与寡嫂勾搭成奸,伤风败俗,何来清白之说?”
刘老婆子顿住了,说不出话来。
谢子芸皱了一下眉头,既然双方是为了延续香火才勾搭在一起的,那刘雄没道理杀了周寡妇,这个知县会不会弄错了?
萧奕立即把矛头指向了刘雄,喝道:“刘雄,你昨晚是不是来探望过你嫂子,为了瞒着你媳妇唐氏,还特地跟她一同喝酒,把她灌醉了,然后偷偷来这儿与死者私会,是不是?”
“不是,不是这样的,昨晚我也喝醉了,早就睡得一塌糊涂,根本就没来过这儿。”刘雄着急地辩解着。
“那你昨夜亥时在什么地方,可有人能帮你作证?”萧奕说道。
“我娘子唐氏可为我作证,我就在家里睡觉,哪儿也没去。娘子,你说话啊!”刘雄说完,急忙看向唐氏。
唐氏犹豫了一下,跪在一边,道:“大人,昨夜民妇与相公一同小饮几杯,相公大醉,民妇侍候他躺下之后,酒力发作,便随相公一同寝下,亥时早已睡着了。相公,应该是跟民妇一块儿就寝的。”
“那就是说,亥时时分,唐氏你睡着了,压根不知道刘雄到底是在睡觉,还是离去了,对吧?你没有亲眼看到他在亥时时躺在窗尚,是不是?”萧奕接着逼问。
“这……是。”唐氏看了一眼刘雄,只得向着萧奕点了点头。
“刘雄,你娘子无法为你作证,因为她醉酒了。”萧奕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你虽然与死者有染,但没理由杀害死者。为了传承香火,更不会残害死者下体。”
“此案看来还有疑点,到底是谁这么狠辣,不想让死者生出孩子?本官实在是想不通。”
谢子芸闻言,视线不自觉地投向那道柔弱的身影。
其他人也听懂了萧奕话中的弦外之音,皆都一脸诧异地看着唐氏。
唐氏被众人盯着发憷,整个人抖如糠筛。
“呯!”萧奕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喝问,“大胆唐氏,还不认罪吗?”
唐氏心中一颤,低声道:“大人,民妇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还想狡辩?好,本官就让你无话可说。”萧奕站了起来,将死者身上的布拉开一些,“死者死于窒息,根据本官观察,勒痕模糊不清,用的应该是腰带之类的物品。这说明凶手跟死者是很熟悉的人,能够得到死者的信任,这样才能够接近她。”
众人微微点头,要是不熟悉,半夜里跑到一个寡妇家,还是淋着大雨,死者一定会加倍警惕的。
“众所周知,周寡妇在村子里能够谈得来的人不多,除了谢家吴氏有来往之外,也就你这个妯娌偶尔会来。大半夜来刘家又不会引起死者警惕的,除了你就是谢家吴氏。”萧奕说完,看向了谢子芸。
谢子芸立即站出来说道:“我娘昨夜在屋里做针线活儿,我和我弟弟都有看见。”
萧奕微微颔首,眸光移到唐氏身上,道:“你呢?你相公已经酩酊大醉了,除了他,还有谁看到你在屋子里?”
唐氏愣住了,家里除了她和刘雄就没有第三个人。
方才这位知县大人说她喝醉了,无法替刘雄作证,其实是在给她挖坑,让她无法反驳自己没有人证的事实。
“大人,冤枉啊!民妇昨夜根本没有来过这儿……”唐氏连忙辩解。
“这些只是说明你有时间作案,本官也知道你不会轻易认罪。不过……”萧奕取来一条布巾,“唐氏,你可认得它?若是本官没猜错,这条布巾便是你作案的凶器。”
唐氏看着那布巾,抖得更加厉害了。
“这是我家的,平日里给我娘送肉,就是用这条布巾盖在篮子上,免得弄脏了猪肉。”刘雄一眼就认出来,惊讶地看向唐氏。
萧奕又道:“唐氏将死者勒死之后,就将其丢弃在刘家院子大门口处,若不是谢姑娘发现勒痕不对劲,说不定都没人注意到这一条小布巾。”萧奕的话一落下,众人皆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子芸。
谢子芸一脸风轻云淡的面对着众人的目光。
“死者的指甲上有一些碎丝线,与这布巾上的丝线是一样的,唐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萧奕冷冷地问道。
唐氏咬牙不语。
刘老婆子听完萧奕的话之后,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就破口大骂起来:“你个贱人,昨晚我听到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我还以为是雄儿来了,原来是你这个阴狠的读妇。你好狠的心啊,你怎么能杀掉你的嫂子呢?她是我们刘家唯一能延续香火的人啊!你这个黑心肠不下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