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乔氏珠宝的乔语吗?”一个男人问。
乔语有点懵,不过还是点头回答:“我是乔语。”
“昨夜你刚与建材大王周家独子订婚,怎么又独自来酒店过夜,你是否对这样的联姻不满?”
“有人向我们爆料,昨夜见你与一名陌生男子从久巴搂搂抱抱出来到酒店开房,对此你怎么解释?”
“你们订婚是不是只为了家族利益,私下其实各玩各的?”
“乔小姐,据知你曾经留学国外,是不是私生活一向比较开放?”
乔语眉头紧皱,这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她回国不过才两三个月,从前也不在乔氏任何公开场合露面,而昨晚乔周两家订婚,只是请了关系比较好的一些生意伙伴和朋友到场,未告知媒体,周乔两家也不是凤城顶流家庭。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凤城的名人,一举一动都受八卦媒体关注。
不过这也不是世界上那种难解之谜,除了与自己订婚的未婚夫周家阳和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乔诗,再难有第三个人对她如此关注。
乔语眼睛泛起冷光,她站得笔直,对着十几个媒体的话筒和摄像机,义正言辞地说:“既然你们这么感兴趣,那我就认真地回答一遍。一,我与周家阳先生的订婚作废;二,任何未婚男女都有追求感情的自由和权利。”
说完她要拨开人群离开,还是有人要问她:“乔小姐,既然你要追求感情的自由,未何又要与周家阳先生订婚?那你是感情自由在前,还是订婚作废在前?”
“昨夜你与陌生男人在酒店共度良宵的时候,还是与周家有婚约在身的吧?”
这个问题可够尖锐的。乔语没有与媒体打交道的经验,出于一个年轻女子的单纯,她停下脚步,把刚才的话又强调了一遍:“任何未婚男女都有追求感情的自由和权利。我与周家只是订婚。”
韩墨从酒店里出来,就看见昨夜误闯进他房间的那个女人被一群人围着,然后听到了她的那句话。
他正在思考要不要替那个女人解围,一辆拉风的法拉利跑车在他面前停下,邹松摘下墨镜,向他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上车吧,三少。”
他的声音不小,有人听到三少,转过头来见到韩墨,准备抛下乔语过来采访他。邹松重踩油门,法拉利轰鸣远去,留下浓重难闻的尾气。
乔语回到乔家别墅的时候,她在酒店门前接受采访的片断已经在网上传遍并且被解读成几层意思。总结起来就是,乔语作风快乐,即使已经订婚也要到外面去玩。
另外还有好事的网友速度很快,把她在国外留学的经历以及现在工作的单位都给扒了出来。
周家阳长得瘦又高,眉间总有一副抹不去的忧郁,人称“忧郁王子”,在网络上收获一些女粉丝。
知道他要订婚,一些人心碎了,再看到他订婚当夜被劈腿的新闻,更多人的心碎而且碎成了粉渣。她们在网上留言骂乔语,那些话又刻薄又难听,话语之多,都可以集结成一本厚厚的书了。
乔致良和林咏芳坐在客厅里,一旁的乔诗正在抹眼泪。乔语进门的时候还听她哭着说:“这叫我们乔家的脸往哪里放?以后人家又怎么看我们乔家的女儿?”
乔语就看不来她这副旧社会贞洁烈女的样子。昨夜在她订婚的酒店楼顶,乔诗像条蛇一样缠在周家阳身上。都是千年的狐狸,在乔致良面前演什么聊斋呢?
“哟,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去演戏真可惜了。”乔语讽刺地说。
“啪!”乔致良将一个杯子扔到乔语的脚下,溅起的玻璃渣子从她左眼角划过,留下一道血痕。就差那么一点点,她眼睛就要瞎了。
“你还有脸回来?”乔致良声音浑厚,怒气十足。
继母林咏芳劝他:“老乔,别气坏了身子。孩子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说。瞧着乔语也不太好受。”
“她不好受,她有什么不好受?她做那不要脸的肮脏事,怎么不想想我们好不好受?”乔致良一听妻子这么劝,火气更大了。
乔诗哭得两眼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爸,姐姐现在被全网骂,我们是她的家人,有什么要一起承担的。”
林氏母女旁的本事没有,扇风点火的速度却是一流的。乔致良眼见乔语的眼角流血了,一点不心疼,只觉着碍眼。
“装什么好人呢乔诗。刚才还哭哭啼啼地说人家要怎么看乔家的女儿,这会儿怎么就一家人要一起承担了?”乔语话里话外全是讽刺。
乔诗听她这些话,扑到林咏芳怀里哭得更可怜。
乔致良手指着乔语,气得要说不出话来:“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丢脸啊!丢脸啊!”
乔语好脾气地劝解他:“乔总,您别这样气极败坏的,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丢脸这种事情,我是深得家传。当年您跟林咏芳婚外出轨,可从来没考虑过丢乔家的脸呢!”
乔语不肯叫他爸爸,客气的时候叫乔总,不客气的时候连一个名称都没有。
乔致良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林咏芳脸也吓白了。
这是乔氏夫妇一辈子的污点,时间过去快二十年,两个早已经洗白成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的模范,乔语一张嘴就提,简直是往他们心窝子上捅刀子。
乔致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力气之大,让她后退了好几步,白皙的脸上顿时有手指印,又红又肿。
乔语捂住脸,忍住痛,朝乔致良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何必呢,乔总。我充其量只是你一个便宜的女儿,养在外婆那里快二十年,只给生活费,不管不问的。就这样,您让我跟周家阳订婚,说是我妈生前就定下的。我出于孝顺完成母亲的遗愿。您不分清红皂白问一问,光想着你乔家的面子。我算是看清楚了,您的面子比天大。”
林咏芳不悦地说:“乔语,你少说几句吧,快向你爸道个歉,订婚的事情我们豁出老脸,去向周家低头认错。只要他们不计较,你还是好好地当周家的未婚妻吧。”
乔语看着林咏芳,一股血气直往脑门上涌:“林阿姨,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活了半辈子,不知道强扭的话不甜么?哦,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缘的,毕竟你擅长偷男人。自己偷就算了,还教自己的女儿偷,也不知道是你教得好还是乔诗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你说什么?”乔诗嚎叫一声,扑上来就要抓她:“再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乔语轻巧地躲到沙发后面,乔诗扑了个空,脑袋撞到沙发背上。
“乔语你刚才说什么?”乔致良问她,脸色异常难看。
乔语轻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说起来您还真荣幸,两个女儿,两个都丢脸呢。”
乔致良把目光看向乔诗:“乔语说的偷人是什么意思?你莫非跟周家阳暗中勾搭?”
“没有。”乔诗否认,语气闪烁目光漂游。
他看向妻子:“真有这种事?”
林咏芳虎着脸不说话。
乔致良差点站不住,手扶沙发背,仰天长叹:“作孽啊!”一头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