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乐吃了个暗亏,气的咬牙切齿,当即对身边几人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她欺负我吗?还不给我报仇!”
宋雎还是长公主的时候,学过点武功。
不为飞檐走壁,仗义江湖,只为刺客来袭时,能有一袭自保之力。
这都是引之教她的。
一想到程引之,宋雎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是镇南侯世子,是大夏国最年轻的丞相。
父帝临终托孤之时,是他以镇南侯府为后盾,力保她登入朝堂辅佐幼帝,为她出谋划策,教她肃清内外,替她守护大夏。
她原本想将大夏交给新帝后,便向他表露心迹,只要他点头,她便尚他为驸马,从此与他膏粱锦绣。
却没想,一切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就已经天人永隔。
她不甘心!
眼眶盛满了泪水,她仰起头,不让眼泪滑落。
一生骄纵,她何曾在人前哭过!
眼看着几个女孩怒气腾腾的朝着她抓来,她心中的不甘瞬间化作戾气,泛泪的眼角倏的冷冽,眸光冰冷如同冰刃一般的扫向她们。
薄唇轻掀,不带任何情绪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那几人被震慑住,僵在了原地。
宋雎的眼神太冷了!
扫向她们的那一瞬,让她们脊背发寒,连血液都几乎冻结,仿佛要把她们凌迟!
头皮发麻!
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宋雎已经转身离开。
人群默默的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众人看着她的背影,脊背笔挺,不知为何,竟莫名的让人感觉到了萧瑟和苍凉。
那还是宋雎吗?
还是那个胆小怕事,畏畏缩缩,被人欺凌了也只会讨好的小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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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雎循着记忆往外走,一直拐到一条小巷子附近,才远远看到一辆车停在马路对面。
记忆里,那是来接她回家的车。
刚准备走过去,从小巷子里走出一群地痞流氓样的人将她拦了下来。
他们的头发有红有绿,五颜六色,模样也不甚好看,皮肤粗糙,面带疤痕,正抬着下颌抱着胸看着她。
凶神恶煞的。
“你就是宋雎?”
为首的是个光头,他嘴里嚼着口香糖,一脸凶狠的看着宋雎,眼神轻蔑,还带着几分调.戏。
几人是秦乐乐的朋友。
秦乐乐刚刚吃了个暗亏丢脸丢大发了,一个电话就打了出去,正好这群朋友都在附近,直接就替她打抱不平了。
宋雎抬起头。
翻涌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只眼尾还有些微微的红。
眼神从几人身上一扫而过,她淡淡的掀了掀眼皮:“有事?”
一群花架子,也敢在这里吓唬她?
“有啊。”
光头往前走了两步,吊儿郎当的看着她:“听说,你欺负我妹妹了?”
宋雎眸子眯了眯:“谁?”
“秦乐乐!”
光头语气森森的说道。
“她啊。”宋雎漫不经心:“你们想怎么解决?
好一副嚣张的模样!
光头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
他“呸”的一下将嘴里的口香糖吐在地上,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贴近宋雎。
他居高临下,斜着眼睥睨宋雎,阴森森道:“你陈爷我心胸宽阔不打女生,识相的跪下来道个歉,我放你走。”
宋雎听到“跪”这个字,眸子骤然一眯。
她堂堂大夏国公主,这辈子除了父皇可还没跪过谁!
想让她下跪道歉?
做梦!
光头看着她脸色沉了下去,觉得特别的滑稽。
就这么个怂的跟什么似的小废物,一张脸化的跟鬼似的,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摆谱?
他不由的嗤笑一声:“怎么,不愿意?”
“这校门口,不太方便。”
宋雎眸光淡然的往边上的小巷子瞥了一眼,淡声:“那边没人,不如去那儿吧。”
光头往那小巷子瞧了一眼,摸了摸下巴,笑的有些猥琐:“行,你说那边就那边。”
宋雎点头,转身直接往巷子里走。
光头和几个小兄弟吊儿郎当的跟在后面,贱兮兮的喊道:“哟,这么着急做什么?哥哥我又不会跑。”
宋雎脚步一顿。
她扭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眼梢的红还没退下去,眸光却已经冷淡的不行。
“抱歉,我急。”
凉凉的声音,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戾气。
宋雎率先进了巷子,光头几人紧随其后。
只听到砰砰砰的几声,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宋雎就出来了。
秦乐乐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宋雎走出巷子。
她慢条斯理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脊背笔挺,拎着书包穿过马路,走到了停在马路对面的那辆车旁边。
再看看巷子里,以光头为首的几人全部都趴在了地上,蜷缩着身体,痛苦的哀嚎,一个个狼狈不堪。
秦乐乐瞪大了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
正欲上前,忽然瞥见一个身形清冷的少年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她连忙整了整衣衫,一脸娇羞的朝少年走去。
“程邃,你,你怎么在这里?”
秦乐乐偷偷的瞄了他一眼。
少年长的很好看,皮肤冷白,五官精致,一双眼睛黑白分明。
他身形笔挺,上面穿了件黑色的T恤,下面是条九分裤,露出白净的脚踝,配上小白鞋,干净清爽又不失帅气,像极了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上总是透着一股厌世的气息,仿佛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闻声,程邃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秦乐乐脸色微僵。
她从见到程邃第一眼就喜欢他。
作为岩院名副其实的大魔王,程邃成绩好、皮相好、家世好、身手好,哪哪都好,唯独一点不好——性子太冷了。
他对每个喜欢他的女生都是同样的冷漠。
只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宋雎。
程邃有一段时间格外的关注宋雎,甚至一向不管闲事的他,还出手帮过宋雎。就连宋雎跟他表白,他都从没直言拒绝过。
那个又丑又怂的小变态,她凭什么?!
好在后来程邃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漠,对宋雎反而比对任何人更加的厌恶。
可即便是厌恶,对其他人来说,那也是在程邃心里特别的存在。
想到宋雎刚才当着众人说的话,她眼底闪过了一抹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