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三。
天晴,微风,宜嫁娶。
一片热闹的唢呐吹打声后,是一声一声的恭喜道贺。
夜色深沉。
大气喜庆的新房里,成人手臂粗的龙凤双烛摇曳着暧昧又柔和的暗光。
芙蓉账内,春色无边。
鼻翼间充斥着若有似无的桂花香。
项知乐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脑袋昏昏沉沉的。
感觉身上还压着很重的东西,嘴也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呼吸。
她快要窒息了。
“唔..”
她轻嘤了一声,本能的想要推开身上的“东西”。
不曾想,嘴上的压迫感没了,耳边却传来了一个冷冽又熟悉的声音。
“感受清楚了,本王是言君诺,你的夫君也只能是我一个,不该动的心思,你最好收回来。”
她瞬间毫无睡意。
难以置信的睁眼。
柔和的烛光下,一个线条优美的下颌率先映入了她的眼帘。
然后——
在她毫无防备之下,他毫不怜惜的跟她再次做了一次深入交流。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内容,还有身体这熟悉的痛感。
项知乐一下子惊醒了。
这是…七年前她跟言君诺大婚那天?
死前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读发时的穿心之痛到此刻她还有所余悸。
难道,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忏悔,让她回来了?
还是说,这是她死后的一个梦?
她微微颤抖着把右手伸到嘴边,然后用力的咬了下去。
会痛,很真实的痛。
没想到,人死后还能做如此逼真的梦。
“怎么,发现本王不是言北陌,失望得要自残了?”
言君诺一把抓过她的手,粗鲁的将她的手举高过头顶,惩罚性的咬了一下她的唇,不让她再有咬自己的机会。
项知乐的眼眶瞬间红了。
如果是梦,她希望这一个梦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因为在这里的言君诺不是一个牌位,而是真实的,有体温的人。
当年大婚,项府的人怕她不配合,让陪嫁丫鬟给她下了药。
她稀里糊涂的跟言君诺圆了房。
没想到一时意乱情迷,她喊出了言北陌,瞬间把满腔柔情的言君诺浇了个透心凉。
而这次是他惩罚性的第二次。
她还记得,这一次以后,她对他有了好长时间的抵触。
言君诺也没有再碰过她。
直到言君诺死后,她还一直在遗憾,为什么当初自己就不能给他一个全身心投入的洞房花烛夜?
午夜梦回,她一直重复着这个洞房花烛夜,然而,每一次都是关键时刻就醒了。
没想到老天垂怜,让她死后还能重温一次当言君诺妻子的感觉。
春宵一刻值千金。
她当下不敢浪费丝毫时间,想要挣开他的手,奈何他的力度太大,根本没办法动弹半分。
她只能微微用力,撑起脑袋,凑到他耳边柔声低喃道,“君诺,对不起。”
这是言君诺死后的三年来,她无数次想对他说的。
趁他怔愣之际,她毫不犹豫的献上了自己的小嘴。
言君诺当下如遭雷击,脸颊以及耳根快速涨红,整个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个蠢女人,怎么..怎么突然这么温柔…
还亲..亲他的嘴了?
还没等他缓过来,某个蠢女人再次语出惊人。
“君诺,我们抓紧时间吧。”
!!!
这又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个女人为了麻痹他的警惕,不惜色诱他然后找准时机离开吗?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言君诺的所有的旖旎心思都退散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满腔怒意。
甚至连她的催促,落在言君诺的耳中,都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你要睡就赶紧睡,睡完了麻溜的滚,老娘不想再见到你。
她越是主动,言君诺的脸色越是黑沉。
项知乐心中疑惑不已。
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很火大?
向来运筹帷幄的脑子此时只剩下一团浆糊。
她想要珍惜两人这个珍贵的洞房花烛夜,但是某人就是不领情,怎么办?
努力的回想着当年的一切,奈何,当晚她最后好像是晕过去了,除了痛,根本没有其他更深刻的感觉。
第二天,她听下人交谈,好像洞房以后,王爷就需要找大夫了….
项知乐灵光一闪。
对了,他有胃疾,她可以先从他的身体感受着手关心他,弥补他。
于是,就在言君诺决定要把这个蠢女人绑起来之际。
某个蠢女人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柔又妩媚的笑容,“王爷,您没吃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