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开心玩具很长。
如果宁小满没记错的话,第二天一大早,谭歆然就会带着记者冲进来,拍摄她颜面扫地的画面。
她心下一沉,想到前世霍时深根本就没在他们的婚房过夜,连夜离开了。
他也顺便将谭歆然留在房间的那个男人给处理掉了,第二天早上谭歆然带着记者冲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她一个人。
虽然不能坐实她新婚出轨,但还是给她扣上了“新婚夜被新郎扔下独守空房”的难听名声。
所有人都认为霍时深娶她是因为别的什么逼不得已的原因,她只不过是占着霍太太的位置,名不副实。
可笑的是,她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前世的她被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声音蒙了眼,忽略了霍时深那些只有在跟自己相处的时候才会展现的温柔,他的耐心和柔情,硬生生地将他推开。
直到临死之前,她回顾自己的一生,才幡然醒悟,霍时深才是那个一直以真心对她的人。
是她前世太糊涂,才会放手这么好的男人。
这一世,她就要赖在这个男人身边,谁也赶不走!
她捏着拳头,一副怒气冲冲又很有士气的样子,霍时深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她坐在那这样的模样
,皱了皱眉,“你在干什么?”
“啊?我松松筋骨……”
宁小满回过神来,对他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不能一直直接躺着,不然第二天身子会酸痛的。”
霍时深:“……”
他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露出标准的八块腹肌,身材也是像那些一米八几的模特一样,每一处线条都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宁小满差点看直了双眼,见他弯下腰要捡地上已经皱得不行的衬衫,才回过了神,连忙出声问道:“你是要走吗?”
“嗯。”
霍时深淡淡地应了一声,婚房里没有暂时没放他的衣服,只能先穿着皱了的衬衫将就一下。
他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回头看到宁小满坐在被子上那委屈得像是被抛弃了的样子,眼眸深了深,“晚上有个会议,明早会回来。”
“哦……”
宁小满在被子里晃了晃自己的脚,一想到才刚刚见面就又要分开,有些舍不得,下意识就说了一句,“都这么晚了,就别去了吧,不是可以视频会议么?”
她话音刚落,霍时深便看了她一眼,双眸深邃浩瀚,看不清其中的喜怒。
宁小满一下子就噤了声,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就是开玩笑,要是很重要的话你还是先去工作……”
“我去书房开个视频会议,很快就回。”
霍时深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撇过了头,视线撇到还昏死在阳台的男人时,眼眸陡然沉了下来,酝酿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杀意。
他挽起衣袖,往阳台走,拽着男人的领子,轻而易举地就将他举了起来。
男人的脸上早已经是青青紫紫,不辨五官,现在看上去浮肿得很,一看就是被人打得很惨,快要半死不活的样子。
只是就算是这样,宁小满在看到那个男人的脸的时候,还是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不停地往后缩着。
就算是他变得血肉模糊,她也能认出这张脸来……
那在地窖里暗无天日的三年里,她每天能够见到的,就只有这个男人那张丑恶无比的脸……
那个疯狂地爱着谭歆然,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的男人。
可笑的是,前世他却一直伪装成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不断地挑起她和霍时深之间的矛盾。
她记得前世和他关在一起的时候,他明明是清醒的,却依然不肯听她的哀求。
如果不是霍时深及时赶回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今看着前世关了自己三年的男人,宁小满心里除了憎恶恐惧之外,还有些后怕,庆幸。
还好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被这种渣滓给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气得浑身发抖,霍时深看到她这幅模样,以为她是因为先前的事情而感到害怕,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直接将这个男人给带了出去。
听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宁小满才回过神来。
她掀开被子,穿上霍时深给自己准备的睡衣,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间门口,听到走廊上有人不停走动的声音,她心里那颗狂跳的心脏才堪堪落了地。
前世她无比讨厌霍时深在自己身边安插那么多人,就算是保护也觉得厌烦,现在却因为这件事情感到有安全感。
她又跑回去,重新躺下,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直在想自己重生了这件事情。
时钟已经指向凌晨,霍时深依然没有回来。
宁小满觉得浑身腰酸背痛,但还是强撑着要等他回来,一瞬间经历这么多事情,如果没有霍时深在身边的话,她应该是睡不着的。
也许是因为先前实在太累,就算再强打着精神,她也有些支撑不住,模模糊糊地做起梦来。
在梦里,她依然被困在那个小小的地窖里,不见天日,每天都被那个男人带来的痛彻心扉的消息折磨,痛不欲生。
“不要……霍时深……”
“不要跟别人结婚……”
在梦里,她不断地挣扎着,哭着祈求这一切折磨能够消失,烫滚的泪从眼眶里不断流下,像一只可怜无助的困兽。
就在她激烈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讨饶的时候,她突然闻到了一阵清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