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所已经关了门,言蹊敲了一会,才有一个妇人不耐烦的打开门问道,“什么事?”
言蹊忙笑道,“打扰了,这里有个人脑子不清楚,在街上流浪,麻烦你们看一下能不能收留他?”
妇人打量了一下站在言蹊身后的男人,疑惑的道,“你说的是他?看上去不像啊!”
“的确是他,我看有人欺负他就带去了家里,买了衣服给他换了!”言蹊解释道。
妇人不情愿的道,“那你留他住你家不就是了!”
言蹊忍耐着脾气,依旧浅笑道,“我家就我自己,留陌生人在家不太方便,还请通融一下!”
妇人这才打了个哈欠,把门大门,“进来吧!”
言蹊忙把男人带进去,跟着那妇人,在走廊的尽头停下来,打开门,只见里面放着四张床铺,看上去十分简陋,此时里面已经睡了两个人,来人也未醒,依旧呼呼睡着。
妇人一指门左边的空床,道,“就睡这吧,等下我去拿床被子!”
男人往言蹊身后靠了一步,垂着头不肯往屋里去。
言蹊带他进去,温和笑道,“你先在这住下,有空我会来看你!”
男人抿唇不语,看上去很不情愿,但也未动。
言蹊从安置所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街上依旧灯火通明,也未再打车,独自一人走了回去。
回到家,洗了澡,躺在窗尚胃突然是开始疼,翻来覆去一直到凌晨2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苏言蹊七点起床,洗漱换衣服,化了淡妆,八点准时出门。
开门出去,反身刚要关门,突然一愣,只见昨日她带去安置所的男人竟坐在她家门外,见她看过来,怯怯抬头看她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
言蹊问道,“你怎么来了?”
男人依旧不说话,半垂的黑眸看上去有些倔强。
言蹊只好打电话向杂志社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先带着男人去楼下吃了早饭,然后再次送他去安置所。
安置所的人还不知道男人已经偷跑了,见言蹊带他回来很是惊讶。
离开的时候,言蹊回头见男人正看着她,一双凤眸漆黑清澈,透着哀求和依恋。
言蹊咬着下唇,狠心离开。
一连三日,言蹊再未看到过那个疯子。
这日因为赶一个方案,言蹊加班到九点才回家。
到了公寓楼下,正要划卡进门,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苏言蹊!”
声音惊愕,还带着微微的敌意。
言蹊一怔,缓缓转身,见林语站在石阶下,妆容精致的脸上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林语,曾经她最好的朋友,从高中便是同桌,后来两人还上了同一所大学。
大二那年言蹊离开去了美国,一别四年,今日再见,林语衣着时尚,眉目凌厉,再不是那个穿着朴实性格温柔的女孩了。
“真的是你!”林语冷冷的看着她,“美国那么好,你回来做什么?”
苏言蹊垂下长睫,似并不打算回答,转身划卡开门就要进去。
身后的女人却急步走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冷笑道,“苏言蹊,你们苏家垮了,你再不是千金大小姐,所以才回来,想从我身边把少冉抢回去是不是?”
苏言蹊抽出自己的手腕,淡漠的看着面前女人陌生的面孔,嗤笑道,“林语,因为元少冉是你使手段抢去的,所以你没有安全感,觉得他也随时会被抢走吗?四年了,这四年你要生活的多小心谨慎!”
“够了!”林语怒吼一声,双目猩红的瞪着苏言蹊,“他不是我抢来的,是你自己不珍惜,因为你什么都有,所以从来不懂珍惜!家世、相貌、成绩,这些别人梦寐以求,拼死努力的东西,你不屑一顾,因为不用费力便能得到,追求你的人不计其数,少冉不过是那些人中条件最好和你最般配的一个人,所以你才选择他,可是你把他当过恋人吗?你有过几分真心在他身上?我才是最爱他的人,我为什么不能得到他?”
这些话似压在她心中许久,等待一个机会为自己申辩,此时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来,声声如诉,句句含悲,痛诉和苏言蹊做朋友的那些年她有多痛苦,永远活在别人光影下的痛苦。
苏言蹊冷冷的看着她痛斥,勾唇笑道,“原来很早之前你便对我如此愤恨了,难为你还一直在我面前强颜欢笑,若无其事。我对元少冉有几分真心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评判,你抢走了他,是你的本事,我没什么好怨言的,但既然大家见面会这样不开心,还是做不见面的陌生人比较好!”
四年前,她正和元少冉热恋,林语以向他汇报自己的行踪为名每日给元少冉打电话,渐渐两人发展到嘘寒问暖,调情暧昧。
苏言蹊犹自不知,每日参加各种社团各种考试忙的无暇多顾,更给了林语可乘之机。
直到某日被言蹊撞到两人在教室里热吻。
元少冉惶恐的看着她,上前要和她解释,却被林语自身后抱住,而元少冉呆在那,看着两个女孩子不知所措。
她震惊,失望,痛苦,她最亲近的两个朋友,一起背叛了她!
那时候她父亲正在安排她去美国读书,本来因为元少冉她一直拒绝,那日失眠了开心玩具后,第二日她便登上了去休斯顿的飞机。
一别四年,曾经让她痛苦的一幕已经渐渐淡去,今日因为林语的出现,再一次如电影回放般的出现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