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然又在书房待了会,在凌雨容无数的怨怼和诅咒中,越发的觉得头疼,压根想不出好的应对计策来。
谢璟珩是有备而来,又不知道谋划了多久才全面发动。
有心算无心之下,他们竟然找不到让自己损失最低的自保手段。
陆清然心事重重的出了谢琅轩书房时,就看到了自家弟弟正在书房外,背靠着墙,一脸的心事重重。
陆清然脚步顿了下,望着两个小时前还意气风发,满眼喜悦的弟弟,此时宛若被霜打过的茄子般萎靡,心中就是一痛。
再想到今日谢璟珩的嚣张,心中恨不得将谢璟珩给活剥了。
他走过去,拍了拍弟弟肩膀,“别担心,一切交给我,不会有事的。”
陆清弦抬起原本垂着的头,轻轻的开口,“哥,我问了小周哥了。”
陆清然的手僵住,他忘了他最得力的助手周泽宇和陆清弦关系最是要好。
他又交代过周泽宇,不管公私之事,只要是陆清弦问起,均可据实以告。
陆清弦扯着唇笑了下,笑容异常勉强,“哥,程霄云走之前,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谢璟珩为了今天,已经谋划了好几年。”
“哥,没用的。谢璟珩但凡出手,就从不给人留余地。这点,我最清楚。”
说到最后一句,陆清弦心中蔓开极浓的苦涩。
当年,他和谢璟珩关系好时,曾经为这点劝过无数次。
做人做事不要太过绝对,总是要给人留下点余地的。
谢璟珩初时只是笑不说话,后来他念叨的次数多了。
便郑重的告诉他,说他的余地自母亲去世后,在这世间从此只留给他一人,别人不配。
如今,他也领教了这份不留余地。
不,谢璟珩还是留了余地的。
谢璟珩要他!
陆清弦手放在裤兜里,紧紧攥着一张纸。
那是谢璟珩塞到他衬衫兜里的,上面是一个地址。
谢璟珩笃定了,他会过去。
陆清弦看着兄长僵硬铁青的脸色,心头最后一点希望渐渐沉了下去。
陆氏,果然面对着极大的危机。
否则他少年老成的兄长,不会如此神色。
陆清弦又看了眼书房内,“谢叔也没有办法吧!”
这句不是问句,而是笃定句。
陆清然默了默,还是选择安慰弟弟,“没事的,陆氏和谢氏存在这么多年,哪里是能说动就动的,我再想想,总会有办法的。”
没有办法了,不会有办法了。
陆清弦眼中一片凄然,他知道谢陆两家眼下面临的情况有多难。
要是谢璟珩一人并不为惧,可还有程家在后面。
商场如战场,除了谢陆两家同气连枝是真的互为依靠之外,别人看到他们两家出事,不趁机来踩一脚都是仁义心善了。
望着书房的门,陆清弦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握着,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里面有他的青梅竹马,那是他喜欢了十多年的女孩子。
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一路呵护到大的珍宝。
身边站着的,是自幼疼他入骨,对他所有要求从无悖逆的兄长。
他们都被逼到了悬崖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
目前能阻止这一切的,唯有谢璟珩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