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快杀死她,她被咬了!”
“杀了她,否则我们都得死!”
“首领你还在犹豫什么!?你不忍心,那我来动手!”
神情惊恐的男人崩溃的喊着,上前去夺俞天项的枪。
俞天项一脚踹飞他,下颚线紧了又紧,到底是咬牙举起枪,对准宣霏的额头。
宣霏全身脏污,像从泥潭里滚过。
她最爱美,就算在危机四伏的末世,也会把自己打扮的美艳动人。
而此刻她那张漂亮的脸上全都是粘稠的黑血,恶臭难闻。
只有丧尸的身上,才会有这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宣霏定定的望着俞天项,张了张嘴巴,声音嘶哑:“我没被咬。”
俞天项端枪的手晃了晃。
江雨儿抱着孩子,咬了咬嘴唇,拽拽俞天项的衣角,声若蚊蝇的祈求:“天项,宝宝不能死,你答应过你大哥,要好好照顾我们母子的。”
俞天项的脸上立马闪过挣扎。
宣霏反胃想吐,太恶心了。
无数次,只要这个菟丝花一开口,俞天项立马变得没有原则。
“他是你小叔子,不是你老公!你老公死了,所以你就不要脸的抢别人老公?婊子有你一半贱吗?”
宣霏已经很久没有露出尖酸刻薄的一面,因为俞天项说他不喜欢她的坏脾气。
可是宣霏真的受够了江雨儿和她怀里那个杂种。
旁边人不忿地开口:“你们看!她发疯了,这是异变的征……啊!”
那人凄惨大叫,捂着血流不断的大腿倒地。
宣霏面无表情的转动手里的左轮手枪,声音冷血:“我不喜欢人说话的时候有狗叫,识相的都给我滚远点!”
先前叫嚣的人惊惧的退到最远。
结婚三年,末世四年。
俞天项和宣霏在一起七年了,他不爱她,但对她有着愧疚。
她原本可以和家人前往庇佑所,却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东奔西跑,吃了不少苦头。
俞天项一直以来关心大嫂江雨儿多过宣霏,直觉亏欠宣霏太多。
所以这一次,他会给她一个机会。
“打开衣服。”
俞天项无视了宣霏脸上的不敢置信,强调道:“我要确认你身上没有伤口。”
宣霏心里仿佛被塞了一块冰块,冻得她浑身发抖。
“你,要我,在这儿脱?”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
俞天项皱眉,“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你矫情,脱,可能活,不脱——”
他的食指移动到扳机上,脸色冷硬起来。
宣霏一直都知道俞天项不爱自己。
她自己强扭的瓜,尝不到甜,怪不得谁。
可是啊,七年了,就是养条狗,也该养出感情来了。
俞天项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老婆,不疼,不爱,不在乎。
托广,让那么多男人看着,无所谓。
心疼到极致,就麻木了。
宣霏发出一声笑,接着便乐不可支,捂着肚子狂笑起来。
她笑得悲凉,笑出眼泪,突然毫无征兆的举起手枪,对准江雨儿。
“宣霏!”俞天项戾喝:“把枪放下!”
“你不爱我,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宣霏歪着脑袋,疑惑的样子。
俞天项充耳不闻,只怒不可遏的重复:“我他妈让你把枪放下!”
宣霏大吼:“回答我!否则我立刻杀了她!”
她只要一个答案。
俞天项将拳头捏的咔擦响,眼中闪过狠意,“你别逼我。”
到了这步田地,宣霏早就不在乎什么狗屁生死了。
“你不敢回答?那我来讲,你不否认,就当你默认。”
宣霏盯着江雨儿那张清秀可人的脸,冷漠道:“你跟我结婚,是因为我家能帮助你事业起步;你爱江雨儿,却没胆子跨过世俗的偏见;你狠不下心一脚踢开我,因为你不想让大家觉得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俞天项瞳孔缩了缩,舌尖抵到口腔上膛。
宣霏的每个字,都精准到无可挑剔,狠狠刺在他卑劣的心上。
宣霏还没说够。
既然扯破脸了,干脆把那些脏的烂的东西都摊开来。
“你跟江雨儿上过床没有?孩子到底是你哥的,还是你的?她和步云麾有过一腿你知道……”
“够了!”江雨儿受不了的大叫。
怀里的孩子原本在熟睡,被母亲的尖叫吓醒,开始没完没了的嚎哭。
江雨儿哆嗦着嘴唇,“你这个心肠歹读的女人,我跟天项之间清清白白,你都快死了,还在污蔑我们,天项,快杀了她!”
“我污蔑你?”宣霏呵笑,“你就是一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的贱人,敢做不敢——”
砰!
俞天项开了枪。
鲜血从宣霏的脑门正中流淌出来,鲜红色的。
她倒在地上,血很快淌了一地。
世界清静了,又很吵嚷。
那些幸存的人都在夸俞天项干得好,江雨儿也涕泗横流的说,天项,你保护了宝宝。
俞天项心里空荡荡的。
他走到宣霏的尸体前,将她瞪着的眼睛合上。
他说对不起,然后转身就跟伙伴们商量着怎么突围出去。
广播里说,A国研制出了疫苗。
他们中有人曾经是机长,只要突破丧尸潮,赶到机场,美好的未来就在前方。
一群人从地下室走到地面上,找到各自的车,坐进去。
俞天项上车后,发现驾驶座前摆着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蛋糕。
奶油的香气在车里发酵,俞天项想到了什么,动作僵硬的抬起手,拿起蛋糕。
蛋糕下放着一张纸条。
熟悉的字体,来自宣霏。
“老公,生日快乐~”
俞天项从来不哭的人,眼泪突然止不住地往下流。
所以宣霏久久不出来,并不是被丧尸咬了,而是拼了命的把那块蛋糕带出来。
这个世界上,从始至终将他记在心尖上的人,被他亲手杀死了。
俞天项趴在方向盘上,无声的悲憾大哭。
江雨儿抱着儿子开门进来,痒痒的闻到奶油的香味,急道:“是蛋糕吗,宝宝刚好饿了,快拿出来给他吃。”
俞天拍开她伸来的手,发狠的把蛋糕塞进自己嘴里,狼吞虎咽的嚼完,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
车子轰地奔驰出去,将身形扭曲、张牙舞爪的丧尸碾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