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走后,侍卫送来餐食,虽然简陋,但好歹算是能填饱肚子,秋心倒也不挑食,狼吞虎咽的吃完。
躺在稻草窗尚回忆着原主的记忆,盘算着是要想法子回去,还是留下来。若是回去,现代的解秋心如果死了,那自己算诈尸吗?
呸呸呸!什么诈尸!秋心摇了摇头,困意来袭。索性先睡起了觉。
也不知道是外面到底什么时辰了,大牢里昏暗潮湿,时不时还有骇人的“吱吱吱”老鼠声响。
这一觉,秋心算是睡得格外难受,半梦半醒。梦里现代的记忆和原主的记忆交织混合。猛地惊醒!身上满是冷汗。
心悸之余,听到了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三五个侍卫冷着脸,朝自己走来。看来,人抓住了!秋心的心提到嗓子眼,果然侍卫将自己的牢门打开,径直走进来给她的双手上上铁链。
“走!”凶狠的冲她喊道。
“走就走,你凶什么!”秋心可不是以前那个孱弱瘦小的杂役,白了侍卫一眼,跟着他们出了大牢。果然押着她往县衙走去。
外面天蒙蒙亮,看来时辰还早。这么早,想必县令派去跟踪的人,是寸步未离。
一进县衙,就见钱员外夫妇跪在大堂之下,除了星儿之外,还多了一男一女,年纪相仿,二十出头的模样,这一男一女,秋心认得。
女人是钱员外的小妾,长相虽然不算貌美,却一股子风尘味,这男人据说是她的表弟柳文涛,长相俊俏,高大威猛。平时却没有什么正经营生。
时常来府上应表姐之名,跟钱员外变着花样索要钱财。美名其曰做生意。钱员外看起来年迈,却十分心疼这个过门只有一年之久的小妾。
所谓美人落泪,英雄抖,这小妾只要一哭闹。表弟的口袋自然充沛。府里上下众人皆知,员外夫人为此,甚至气伤了身子也无济于事。
只见秋心带着锁链被侍卫押上堂,跪在了大堂之下。双眼扫过堂下所有人。再抬眼左顾右盼,并没有看到将军的身影,难道他不在?
秋心心里有些不安,若是将军不在,这个糊涂县令搞砸了,自己岂不是要白白送命!
殊不知,将军也起了大早,坐在了先前坐的位置上。双眼锐利的打量着大堂上的所有人。
“大老爷!这就是杀了我家婉儿的凶手吧!您大清早天都没亮,不处决了这个丧天良的家伙,把我们叫来干嘛啊!”小妾一脸不满的看着秋心。捂着嘴打了个呵欠,看起来困极了。
而跪在一侧的柳文涛则一脸淡定看起来没有丝毫波澜。星儿一脸愁容的跪在一旁低着头看不清脸,并不肯直视秋心。
“啪!”县令的惊堂木再次敲响,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再也没有胡乱说话之人。
“堂下之人,可知为何押你前来!”县令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指向柳文涛。
柳文涛抬头和县令对视,淡淡的行礼回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并不知所谓何事。”
县令看了眼秋心,定了定神说道:“昨日断案,发觉侍婢星儿说辞漏洞百出,十分可疑,故本官故意放走她,让她去联络指使她说谎之人,今日寅时刚过,她便鬼鬼祟祟与你相见于钱家后巷,你敢说你与钱婉儿遇害一案,毫无关联?”
县令一鼓作气,气势汹汹的将准备好的问话说了出来,这次可再不能在将军面前出丑了!
不等柳文涛作答,钱员外的小妾便跪不住了,瞪着柳文涛小声嘀咕:“大人说的可是当真?”
柳文涛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眼神凌厉,示意让她不要多话,小妾虽然气结,可仍然继续用帕子捂着嘴不再言语。
秋心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当下便有了数。
却听柳文涛含糊其辞道:“小人听说钱府出事,平日钱员外待我不薄,想着问候一番。”
此话一出,秋心便冷笑了。果然只有这种智障东西,才能想得出那种拙劣的栽赃手法。
“钱府出事,你白日为何不正大光明去问候,偏要半夜三更与一个婢女在后巷鬼鬼祟祟,还敢狡辩!还不速速招来!”县令立马拿出官威来呵斥着柳文涛。
钱员外一听,虽然疑惑,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可思议的看着柳文涛。
“我... ...”柳文涛一时语塞,思量许久,眼珠子提溜乱转,许久才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说道:“小人私心爱慕星儿姑娘,所以男女私下幽会。才被大人误会。”
“误会?”县令重复着这句话,显然不相信。而一旁的小妾一听,立马变了脸色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文涛和星儿,若不是场合不便,定然会冲上去问个清楚。
“解秋心!你说只要抓住与星儿私下见面之人,便能推断出真凶是谁,本官给你个机会替自己洗清冤屈!”
县令话毕,将军不免露出笑意,这个草包,竟还有几分见风使舵的本事,倒也不是一蠢到底。
秋心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来,回头看着柳文涛问道:“柳公子,果然为人潇洒,小姐,你爱。丫鬟都不放过!”
此话一出,立马炸了锅。
“你休要辱我女儿名节!老夫跟你拼了!”钱员外一听,涨红了老脸,瞪大眼睛就要冲上来和秋心拼命。却被衙役用杀威棒死死按住了肩膀。
“咳... ...解秋心,注意你的言辞!”县令不满的瞪了眼解秋心,要不是将军鬼迷心窍看重这小子,自己也不用这般被看不起。
秋心咂舌,带着歉意点了点头,看着钱员外,弯了弯腰真挚的说道:“老爷,我并不想辱小姐名节,且听我先说完。”
秋心转而对县令说道:“县令大人,劳烦仵作将凶器,和婉儿小姐的尸身再次请上堂来。”
这次不等回头去看将军何意,县令便连忙点了点头,允了秋心的条件。
钱夫人立马泪水涌了出来,哀嚎着:"我可怜的婉儿呦!为何还要这般折腾你!"
钱员外立马和夫人抱作一团痛哭流涕。倒是小妾的眼神却死死盯着柳文涛,不肯挪开。眼里满是愠怒,与妒恨。
很快钱婉儿的尸体就被抬了出来。柳文涛原本还故作镇定,看到尸身先是一抖,紧接着就转回了头。
待尸体的白布掀开,柳文涛更是开始瑟瑟发抖起来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
秋心走上前去,打量了一番尸身,眼睛落在了钱婉儿的手上,蹲了下来,小心查验了一番,这才递给仵作说道:“仵作大人,劳烦您看看,小姐指甲里,可是皮肉?”
仵作还是昨天的那个老头,今天本来不是他当值,但却破天荒主动要去轮班。
他接过婉儿的手,在指甲里用竹篾拨了拨,很快,分别从两只手的指甲里拨出了些许大小不一的皮肉来。仔细呈现在准备好的白坯布上。
“大人,这是婉儿小姐拼死挣扎之际扣破凶徒的证据,草民身上除却后脑有被打晕的痕迹之外,并无伤痕,可这柳公子若是身上有同样指甲痕迹留下的伤,那怎么说?”秋心笃定的看着柳文涛。
柳文涛一下就慌了,自己的后背正用了药,火辣的疼,强忍着才没表现出来。没想到这个贱人反抗之际留下了指证自己的重要痕迹!
“来人,将柳文涛的上衣褪下!”县令立即命人行动,柳文涛慌了连忙伸出手想要阻拦,可下意识伸出了习惯的左手,秋心和县令互相对视一眼,在场昨日知道左手之事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柳文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