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前的男人却不同。
自己能够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待若若。
他看若若的眼神永远充满了宠溺和柔情。
即便若若再放肆,再无理取闹,他也不曾有过丁点的不满和不悦。
圣上赐婚后,若若不愿,割了手腕以死相抗。
圣上和太后龙颜大怒,要责罚若若,是他第一时间去往皇宫替若若求情。
为了让圣上和太后可以消气,免去对若若的惩罚,他竟生生在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
若若割腕不成,又寻了机会跑到郊外投了湖。
好在有他派人在暗中保护若若,这才让若若又捡回了一条命。
若若几番行为,引得所有人不满。
只有他,一心只记挂着若若是不是安好!
女儿可以嫁给这样的人,他这个当爹的才会放心。
希望若若这次是真的想通了,莫要让如此一个心中只容得下她一个的男人失望才好。
“是。”萧穆尘沉声道,连他自己都未发现,眼底的柔光充盈的越发浓烈。
“老臣在此恭喜殿下。”白宗再次行礼叩拜。
“小女顽劣,之前的所作所为,给殿下造成困扰,承蒙殿下海涵,不曾怪罪。”
“待小女回去后,老臣定会好好教育,让她好好遵从殿下,帮衬殿下相夫教子。”
“无碍。”萧穆尘拿起茶水又喝了两口。
“若若的性子本王了解,她尽可以随自己的心情生活,只要她开心便好。”
“王爷抬爱,若若能够嫁给王爷,老臣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将军不必客气。”萧穆尘起身,轻抚了下自己的衣袍,目光幽幽的看着远处。
“若若平素里与她妹妹感情甚好,但今日白木冉闹成那般,若若却并没有出言庇护,将军不觉得奇怪?”
“老臣也正有此疑惑,若若方才不但没有帮冉儿,还与夫人主动认错,老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或许,是若若经历了这次生死,看清了身边的人吧。”
萧穆尘目光如炬,面色冷凝。“大将军可还记得那楚氏是如何来的你将军府。”
“老臣自然记得,她是老臣在战场上救下的受难者……老臣见她孤苦无依还身怀六甲,便将她带了回来……”
说到这里,白宗不由皱起了眉头,“殿下是在怀疑……”
“防人之心不可无,本王不相信,若若会再次无缘无故的投湖自杀。”
白宗陡然一惊,随即了然,“殿下考虑周全,老臣自会好好查探一番。”
若真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挑唆,他绝不会轻易姑息!
“今日的谈话只需你我知晓便好,若若身子虚,便让她在王府多留些时日。”
“一切听从王爷安排。”白宗俯身作揖。
……
马车内,白木冉一脸怒火,手中绞着娟帕,柳眉倒竖。
“娘!白初若那个小贱人居然敢无视我,害得我们被人拿着剑威胁,真是气死我了!”
相比白木冉的气愤,楚连翘倒是不温不火。
“白初若割腕没死成,又跑去投了湖,若非那宁王搭救及时,她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想来她是一时对宁王心生感激,你莫要心急。”
“她以为她是谁啊!真以为咱们是去看望她那个蠢货的吗?我要不是为了见宁王殿下,我才懒得搭理她呢!”
白木冉娇嗔道,一双杏眼瞪得滚圆。
楚连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白初若割腕的事情让圣上和太后非常生气。若是她这次投湖的事情也被太后知晓,想来太后定不能轻易饶恕她。”
“娘的意思是……”白木冉敛下眉眼看向身边的人。
楚连翘凑近她的耳畔,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白木冉怒沉的面色逐渐好转,唇角扬起一抹恶读的笑。
“娘果然厉害,这下子定让那贱丫头吃尽苦头!”
……
“娘亲,您瞧着瘦了不少。”内室,白初若靠着床头,拉着花语的手,看着面前慈祥的妇人,心疼的开口说道。
“都怪若若,惹您生气,让您费心了。”
花语抬起另一只手将白初若垂落脸颊的碎发挽至她的耳后,柔声细语着。
“傻女儿,娘亲不怪你。你于娘亲而言,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也都是个小孩子,娘亲又怎么会和自己的孩子计较呢。”
话语顿了顿,花语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沉重了许多。
“若若,你若当真不愿意嫁给宁王殿下,娘便与你爹一块儿,亲身前往皇宫,向圣上——”
“娘,女儿愿意!”白初若决绝的打断花语的话,一双星眸闪着透亮的光辉。
“你不是……”看自己女儿如此坚定的态度,花语倒是有些茫然了。
这丫头不是一直都很抗拒这门婚事的吗?
怎么如今却……
莫不是这次投湖被水浸了脑袋?转性了?
“女儿啊,你不要委屈自己。你有什么就告诉为娘,为娘——”
“哎呀夫人啊!”萧穆尘和白宗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二人的谈话自然都被听了去,白宗上前将花语拉开,意味深长道。
“女儿都说了她愿意,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咱俩也别在这儿多做停留了,我那营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说罢,也不等花语有所反应,转而看向白初若。
“若若啊,爹和娘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的听话,把身子养好,然后风风光光的出嫁,知道吗?”
白初若点点头,视线下意识看向萧穆尘,见他也在看自己,脸颊顷刻间变得绯红。
“殿下,老臣便不再此打扰,小女便有劳殿下照应了。”
“白将军放心,本王自会好好照顾若若。”
白宗和花语离开后,室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白初若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前世,她避他如蛇蝎,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逃脱他的牢笼。
如今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她只觉亏欠他太多,饶是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弥补。
想到他最后惨死的画面,白初若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萧穆尘见状,大步上前,在床榻边坐下,满目焦急。
“怎么又哭了?若是你不愿待在王府,我这便让人备车,送你回去,可好?”
“萧穆尘!”白初若终究没克制住,伸手环住萧穆尘的脖子,趴在他肩头失声痛哭起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笨,是我傻,我不该听信谗言,错怪你,不相信你,最终让你,让你……呜呜呜呜……都是因为我……”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萧穆尘没想到白初若会突然有此举动,身子明显一怔,脊背挺得笔直。
双手抬起,却又不知能不能去触碰那娇软的身躯,只能僵硬的悬在半空。
闻着女孩身上独有的清香,听着她软软糯糯的话音,萧穆尘顿觉喉间有些干涩。
然,与生俱来的教养还是让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焦躁不安的心,最终,大手落下,轻轻拍打着女孩的背。
“傻丫头,你不需要因为这些小事情而伤心烦恼。我更不需要你的道歉和认错。我唯一的要求,便是你能安好,你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