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往东转,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之后到达正房。
迎面一个红木大匾,匾上三个大字“福禄堂”。
正是尚书府老夫人魏氏所居院落。
门口一排小丫鬟见到来人立马屈膝行礼:“大小姐。”
接着室内走出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穿着整洁干净的嬷嬷。
是魏氏身边的心腹刘嬷嬷,“大小姐您来了,里边请。”
点个头算回应,在丫鬟挑起的帘子下走入室内,“给祖母请安,母亲、二婶、二妹妹。”
魏老夫人见李泽微过来,紧蹙的眉头略有放松,“来了就坐吧。”
刚坐下,就听二夫人张氏捏着帕子边擦泪边说道:“母亲,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说每日山珍海味,连平日想吃点自己喜欢的,都得提前报给大厨房统一安排。”
“大嫂说管家要严,我们也不是计较一点吃食的人,”还摊了摊手显得自己是大度的。
李泽微心念一动,真不计较的人可不会说出来。
“可是今日,我们二房颜面扫地,那丢的也是咱们尚书府的脸啊。”
“然儿她好歹也是尚书府二小姐,如今在这么多世家小姐面前颜面扫地,以后让咱府上儿女如何在众人面前抬起头来,”仿若受了天大委屈。
“祖母,然儿以后没脸再见人了,”伴随着哭泣声,李泽然及时补了一句。
李泽微开始捋这个逻辑,虽然女儿家都是家里的娇客,可是作为庶女的李泽然丢了脸面,对她这个嫡女的影响实在有限。
二夫人所倚仗的不过是二姨奶奶郑氏,李尚书的宠妾,虽是妾室,但因为足够受宠,在尚书府颇有点与魏老夫人分庭抗礼的意思。
也是,可不是一般的受宠。
郑氏虽然是做妾的,所出的子女名下财产可不少。
他们平日出手也大方,所以下人些就称这郑氏之子李安忠这一房为尚书府的二房。
时间久了,府里也就都这么称呼了。
“住嘴,你身为尚书府女儿,被一个外人如此打脸,除了哭之外你还做了什么?”魏老夫人厉声喝道。
满含失望的看着地下跪着的女子,她这几年书读到哪里去了,“且不说耳坠真假,即使是照着他御史府家的款式打造的又如何?”
“我们尚书府的人,岂可让人随意羞辱?”
老夫人魏氏乃英国公府嫡女,名门望族出身。
自小父母宠爱,如今兄长继承国公府,亲妹在朝中为妃,背景强大,十分瞧不上小家气的人。
这二房子孙怎么就一点都没继承尚书的优点,哪怕是像了那妾氏郑氏,也不至于如此这般做派。
郑氏身为李尚书的妾氏,这么多年在府中顺风顺水,庶子庶女接二连三的往下生。
虽然有魏老夫人不屑跟个妾氏争斗的原因,更多的是郑氏拎得清,知道该争什么,不该争什么。
郑氏是商户之女,自幼与李尚书相识。
李尚书进京为官之后,她果断让家中拒绝所有的提亲,将自己等成了老姑娘。
李尚书在京城稳定后,果然将她抬进了府中。
自此,她所出后代,都从商户人家成为官家子女,身份地位立即上了一个阶层。
敢赌上自己的终身,足见其心性坚定。
最后成功进入府中,可见其能力。
这么多年让李尚书念着她的情谊,宠着她,可见其手腕。
今日下边跪着的,正是郑氏唯一的儿子二房李安忠和他夫人张氏所出的女儿,尚书府二小姐李泽然。
这二小姐柳眉杏眼,琼鼻红唇,容貌比之,不逊色长孙女多少。
奈何,龙生龙凤生凤,麻雀的后代焉能成为凤凰。
到底心胸太窄,少了世家女子风范,也是被教养坏了心性。
魏老夫人心中千思百转之后,看来是时候交给教养嬷嬷了。
毕竟是尚书府子孙,再继续由张氏教养下去,嫁人之后如何相夫教子,掌管一方家事。
便问长媳:“那个耳坠是怎么回事?”
李泽微心念一动,该她上场了。
她抢先起身,“祖母,二妹妹所戴金镶耳坠虽非东珠,但也并非赝品,镶的乃是白玉。”
转身面向二夫人与二小姐,“此玉乃大哥上次外出带回赠予我。”
“大哥原是寻来想为祖母打造一尊白玉观音。”
“只是可惜,此玉虽然质地上乘,奈何不足以打造出一尊玉佛,故赠与我打造首饰。”
看着二妹妹的目光带上了疑惑,“我到如意坊将该玉打了白玉雕绞丝纹手镯、白玉响铃簪、金镶玉耳坠,镯子就是孙女今日手上所带这只。”
衣衫撩起,皓白的手腕上,一只雪白的玉镯呈现在众人眼前。
放下衣袖靠近李泽然,“簪子赠予二妹妹,耳坠赠予了三妹妹,其他妹妹各送了一副金起花手镯。”
“不知这耳坠今日如何戴在了二妹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