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言之庭如此亲切称呼的女人,叫乔安西。
是言之庭心里的白月光。
按照言之庭每次对穆如烟说的话来讲。
那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女人。
漂亮,聪慧,人品好。
比她穆如烟好千倍,好万倍。
穆如烟知道自己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很是抓狂。
她深爱眼前这个男人,畏惧眼前这个男人,同时还痛恨这个男人。
不爱还占有,是她此生对这段婚姻最大的失望。
那天晚上,言之庭走了。
离开后,他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那个时候,穆如烟在卧室里,看到自己备注成为重大事件的几个字——结婚纪念日。
清晨的时候,睡梦中醒来。
一推开卧室门,便看到了带着乔安西回来的言之庭。
他们在客厅里谈笑风生。
男人把切好的水果放进乔安西的嘴里,说着甜言蜜语。
男人还让乔安西靠在她怀里,两手揽着,仿若新婚的夫妻。
可唯一不同地是,这个男人,曾经被自己标榜为,那是她的男人。
她的男人。
她下了楼,那两道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目光目不转睛地汇聚到了她的身上。
在她还来不及离开的时候,言之庭缩手站了起来,盯着她:“既然起来了,那就吃饭吧。”
他的话语总是不带有任何的温度,令穆如烟彷徨地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不吃了。”
“怎么,今天家里有客人,你也要给摆脸色?”言之庭走上来,拦阻了她的去路。
乔安西捋捋头发站起来,走到言之庭的身旁,拉了拉对方的袖子。
她说:“之庭哥,如烟姐大概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做。”
言之庭当着穆如烟的面,揽住了一旁的乔安西,可眼睛却还在穆如烟的脸上。
仿佛恨铁不成钢地怼了一句:“她能有什么事儿?”
乔安西手掌拍了拍言之庭的肩膀,一副体贴入微的样子:“可是之庭哥,你忘记了,穆氏集团被查封了,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如烟姐去处理呢。”
“呵,也对。那老东西非法集资,老天都看他不顺眼。”言之庭的话再一次让穆如烟如堕冰窟。
“所以,现在穆氏集团家道中落,欠下巨债,你满意了么?”穆如烟反问。
她其实很害怕他,怕稍微说话中伤,就会挨一顿打,或者被威胁母亲和牢中无辜的兄长。
可有时候,那颗脆弱的心,免不了想回怼一下,才会显得舒坦。
果然,言之庭刚刚还得意的面容,顷刻间暗沉一片。
他拿回了放在乔安西身上的手,揪着穆如烟的衣领:“你这副不服气的样子,到底是给谁看?”
穆如烟一声不吭了。
“我父亲刚刚火葬,我想回家去看看。可以么,言之庭先生?”她无计可施了,只能尽量卑微又隐忍地求饶。
言之庭缩手,她差点没站稳。
走到了门口,台阶上就听到言之庭怒不可遏的声音。
他骂,这个贱人,走了就别给我回来。
好像还听到了乔安西温暖安慰的话语。
她开导,说别让小事影响了心情。
可乔安西再喂给言之庭苹果的时候,言之庭却烦闷地上了楼。
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穆如烟惹得他不高兴了,于是他们的单独相处也被破坏了。
今天无一例外。
言之庭站在书房窗户上,注视着走在门口的身影,忽然感到心头绞痛。
明明只是凶手的妹妹,凭什么要为她担心?
无意地翻开手机,他注意到日历表上的那个符号。
当即迟疑了。
穆如烟出了门,就接到了家里佣人的电话。
母亲状态不好,今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在医院抢救。
“妈,妈......”穆如烟兜着手机,就往医院跑。
跑太快了,不小心撞到了人,被骂了又继续站起来跑。
后来搭乘了一辆出租车,赶到医院,却被高额的手术费吓白了脸。
竟然要一百万。
一百万的手术费,若是穆氏集团没有被查封,哥哥的房子没有被抵押,说不定还可以拿出来。
但是现在,她能去哪里筹措手术费。
怎么办?
穆如烟无声地蹲膝在地,泪流满面。
她想尽一切办法,同身边的同学,乃至好友借钱。
可他们要么推托,要么说没有那么钱,要么害怕自己还不起。
母亲的手术迫在眉睫,要是还拿不到一百万,后果不堪设想。
她把自己所有的积蓄拿出来,首饰全部卖掉,也是杯水车薪。
所以老天爷还是要让她去求那个永远只会落井下石的言之庭么?
回到医院时,已经五点半了。
医生又来催促了一下。
穆如烟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给言之庭拨打了一通电话。
此刻,言之庭和着几个纨绔好友,正坐在包厢里喝酒。
听到手机响,他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烦。
身旁有人催:“怎么,之庭,你晚上出来,你家里那位都要管着你?”
“哼。她,有什么资格?”言之庭终究漠视了那通电话。
为了找到言之庭,穆如烟去公司找了对方的秘书,哭诉着恳求着,才得到了言之庭的去向。
“太太,您别哭啊,董事长只是去了常去的久巴,好像是要和乔总签一份合同。”秘书看着眼前那个身子颤抖,可怜至极的太太,知会了她消息。
常去的久巴?
穆如烟道了声谢谢,提着包,赶去找人。
大概是运气好,久巴里的人大多认识言之庭。
也是在他们的帮衬下,找到了言之庭。
“哼,一百万。穆如烟,你当我是慈善集团?”言之庭单手撑着下巴,直视着穆如烟苍白的脸。
穆如烟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她自己也觉得,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面前求饶赔罪,很是犯贱。
可没办法,如果可以救母亲,做什么都可以。
她刚刚才失去父亲,不能看到母亲出事。
言之庭隐忍着,多看了她两眼,刚打算给她一百万,却被身旁的兄弟嘲讽。
“我说,之庭。原来你对害死你大哥的凶手,还是有些感情嘛?”
似是被这话触到了霉头,言之庭握着酒杯猛地灌了一口酒,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的穆如烟。
“她,她不过是我言之庭喂的一条狗!好了,换个地方,再在这里,倒人胃口。”
言之庭起身,擦身而过的时候,穆如烟忽然双膝跪地,抓住了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