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笙那个贱人呢?”
还未等一盏茶的功夫,便见陆茵茵带着一大帮人进了院子。身后跟着的大多都是府里健壮的嬷嬷,也有后院那些平日里奉承陆茵茵的庶女。
瞧那阵势,今日不让陆晚笙受些皮肉之苦,这件事儿不会轻易放过。
“二小姐,大小姐如今在您的窗尚躺下了。”旁边一个婢女小心翼翼禀告道。
陆茵茵脸色一沉,又看见旁边被扔出来的摆件绸缎,倒是没有下人们预想的那般大发脾气。
“去将她给我拽出来,本小姐今日要代替父亲好好教一教长姐规矩!”
众人不敢反驳,身后的两个健壮嬷嬷得了命令立即走进屋子里。脚步匆匆,约莫四旬左右的年纪,步履倒是稳健有力。
陆晚笙这几日着实是赶路赶的有些急,是以如今也是当真困了。只不过这么多年,她向来觉轻,有人靠近自己顷刻间便醒了。
入眼帘的便是两个凶神恶煞的嬷嬷,瞧见她醒了冷声道,“大小姐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我们二小姐有请。”
言语之间哪有半丝对待家中小姐的尊敬态度?似乎那窗尚躺着的人不过是个阿猫阿狗,半点好脸色都没有。
陆晚笙微微蹙眉,心里倒是不觉的意外。若是那陆茵茵就这么消停的等着自己睡醒再找麻烦,那才是不正常。
“我若是不起来呢?”
“那就别怪老奴动粗了!”
陆晚笙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那你试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院外的人只听一声声惨叫,随即便见其中一个嬷嬷被踹了出来。从阶梯上滚了下来,甚是狼狈。
一溜烟的爬起来像是见了鬼一般,顾不得什么形象便往外逃。惊魂未定的跑到陆茵茵身边,大喘着粗气惊恐道,“二、二小姐,大小姐疯了!”
众人看的一脸疑惑,直到陆晚笙单手拎着一个晕了过去的嬷嬷出来时,众人才明了那麼麽为何吓成这样。
京都哪个女子不是娇弱不能自理,生怕自己做了什么让人觉的不雅。恨不得当个娇弱的病美人,让人怜惜才好。
这陆晚笙倒好,单手拎了一个一百五十多斤的老麽麽,像是拎小鸡一样毫不费力。微微昂着头看着院内那一众人,戏谑道,“还有吗?再来啊!”
陆茵茵一怔,傻子都看得出来她会武功!且那么轻松就将嬷嬷给单手拎起来,绝不是只会三脚猫功夫的菜鸡。
“你、你怎么会有武功?”
陆晚笙笑声道,“我为何不能有?我在羌国呆了十年,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呢!我不擅长针织女红琴棋书画、不擅长作诗写字做舞制香。打架、赌钱、喝酒我倒是很擅长。
你也知道,羌国以武为尊。我在羌国呆了十年,自然是被羌国的民风俗情染了个几分。妹妹可别见怪,一时之间改不过来罢了。”
话落笑意盈盈的将手中拎着的麼麽给扔到了一边,似乎不过是发生了一件姐妹之间吵架拌嘴的小事儿。
陆茵茵看着两个健壮如牛的麼麽一个被打的晕了过去,一个躲在自己身后吓的不成样子。这两个麼麽可是她身边最得力的,每每有哪些小贱蹄子不开眼,她都会带着这两个嬷嬷去收拾那些不省心的。
是以后院的那些庶女们这么多年都是以她马首是瞻,从来不敢违逆她!
可就是这么信赖的两个嬷嬷,此刻竟然如此轻易便败了阵?
这贱蹄子这十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陆晚笙见她不语,又道,“妹妹将我叫起来是所为何?”
陆茵茵斥声道,“你少废话,谁给你的胆子打伤我的人?”
“就是,二姐姐身边的两个麼麽最是慈祥可亲,不过是叫你起来,你为何要打伤她们?”说话的是五小姐陆佳宁,平日里最是得陆茵茵喜欢。
二人话一出,身后的庶女也都七嘴八舌的附和,生怕自己落后一句日后被陆茵茵记住。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都是对陆晚笙的声讨之声,似乎她当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一般。
陆晚笙饶有兴趣的侧仰着头,年少时被王氏母女欺负的时候,她隐忍的很辛苦。因为清清楚楚的知晓,知晓父亲不会在意自己,他只在乎王氏受没受委屈,他的二女儿受没受委屈。
自己即便在他面前被陆茵茵欺负,也是全当没看见,还美名其曰二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让自己多让着点。
小时候也曾怨过,怨父亲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明明自己是他的嫡长女,可他鲜少露出过慈爱的表情。
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也便释怀了。
亲情这种东西,不过是累赘。
自己十年为质,归国之后皇帝必然会重视自己。不仅仅是自己为了唐国付出了许多,更是因为皇帝需要脸面,需要慈爱子民的脸面。
若是自己归国之后被人欺负的厉害,那羌国甚至整个九州都要怀疑唐国的容人之量。
这便是自己嚣张的资本。
“陆晚笙!你十年为质是为唐国付出了许多。可这里是丞相府,你是丞相府的女儿。你无缘无故打伤我的人,若不跪下来给我道歉,今日我必让你容貌尽毁,让你见不得人!”
陆晚笙眉梢一挑,唏嘘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让我这张比你好看不知多少倍的脸毁容,这样你就稳稳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
众人只觉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脸比二小姐好看不知多少倍。
陆茵茵气急败坏,还未等她斥声骂起来,便见陆晚笙又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有仇必报,十年前我被你欺负不曾反抗,是因为我知道我太弱小了。
可如今我都长大了,又有一身自保的本事,你觉得你还能像从前那般欺负我吗?二妹妹,你可千万别以为我是个良善的,你从前如何欺负我,我今日回来可是要向你索回来的。”
一口一个二妹妹听着亲切,可这声音清冷如同雪巅之上的潺潺白雪,入耳怎么听怎么阴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