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了。
陆迟晚抱着胳膊发呆。
昨天她被厉宴行一句话吓的昏过去。
虽然医生说她是躺了太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营养不良所致,并不是被吓的。
但她执意把责任推给了厉宴行这个狗男人。
脚步声传来,陆迟晚还没抬头,冷冽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换衣服,回厉家。”
一晚上的思考,厉宴行定了主意。
他要用这女人钓幕后主使出来,还可以应付下家里人的催婚。
一个人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还是可以留一下的。
“哦。”
陆迟晚轻声应了一声,抓着自个的手指蔫蔫的。
厉宴行对女人没任何耐心。
不止对女人,对其他人也没有。
敲门声传来,林牧推门而入,手里拿了几套衣服狗腿子似的笑着,“宴哥,你交代给嫂子买的衣服。“
嫂子?
厉宴行皱眉,眉头拧了起来,不耐烦的看向自作主张的林牧,又想揍人。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窗尚郁闷不已的小姑娘,突然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开心极了,“老公,你让人买了衣服给我?”
“你果然还是爱我的。”
小姑娘又扑了过来。
他没躲开。
软软的身子毫不避讳的贴在他怀里,纤细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跟个八爪鱼似的恨不得整个人挂他身上。
“我不是家暴出轨么?”
厉宴行嗤笑一声。
哪知小姑娘凑上去,吧唧在他脸上飞快的亲了下,语调轻扬,“你长这么帅,才不会的。”
“你肯定对我很好,早上医生过来查房,我还听他们偷偷说,你交代他们我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一定要让我好好的出院,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是不是我失忆了,不记得你以前对我多好,你才这么生气的?”
“对不起嘛,你慢慢跟我说,而且以后我肯定会想起来的。”
小姑娘抱着他不撒手不说,还自个编了个完美浪漫的爱情故事,倒给了他省了不少自圆其说。
厉宴行无话可说。
林牧:“……”
他真是服了这姑娘了。
真是个老六。
“老公,你给我挑一套,我们今天不是回去看奶奶吗?”
陆迟晚懂事的跳下了床,将林牧送来的衣服递到了厉宴行面前,软软的撒娇,“老公,你帮我挑嘛……”
厉宴行烦躁极了。
他为什么不让林牧做饵,为什么不让别人做饵。
他亲自惹这么个麻烦?
心里嫌弃的不行,动作倒是诚实,指了一条淡绿色复古长裙。
陆迟晚一米六九的个子,腰身纤细,容貌娇美,五官精致如一笔一划描绘出来的画中美人。
林牧自觉的退了出去。
陆迟晚脱了病患服便开始换衣服。
当着厉宴行的面换的。
厉宴行:“?”
他意识到这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女孩身材线条流畅,肤光胜雪,双腿修长俏丽,妩媚动人。
“……”
陆迟晚丝毫没意识到厉宴行变了的脸色,大大方方的将裙子穿好。
“老公,你帮我拉下拉链啊,后背的拉链我自己拉不上。”
厉宴行还没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看着那纤薄光滑的后背,并不爱女色的他心里竟生出几许可惜来。
给那种人做了情妇,真是暴殄天物。
厉宴行木着脸伸手帮陆迟晚拉好了拉链。
“谢谢老公。”
陆迟晚转过身来,眉眼弯起。
那一瞬,厉宴行脑海里冒出一句颇为古典的话:回眸一笑,倾国亦倾城。
他给陆迟晚选的这条裙子设计简单大方,腰身收的极好,裙摆轻盈飘逸,举手投足间灵动摇曳,仿佛坠入凡间的仙女。
他有些明白那人对这小丫头的宠了。
的确生的过于好看了些。
最难得的是她身上那种干净的气质,并不像给人做情妇的样子。
“老公,你给我讲一讲我的身世吧,我都忘了。”
“还有你们家的事,我…该怎么应对,我怕给你丢脸。”
一切收拾完之后,陆迟晚很自然的挽上了厉宴行的胳膊。
爱美大概是女孩子的天性,纵然什么都不记得,陆迟晚还是化了个精致的妆,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厉宴行难得沉迷了会美色。
骤然回过神来,带着陆迟晚出了门,斜了一眼又当助理又当司机的林牧,“问你哥。”
“我哥?”
“他?”
陆迟晚惊了下。
林牧保持礼貌的微笑,“林小姐是觉得我不像?”
“不像?”
陆迟晚摇头,“你跟我的外貌差别太大了,你跟我比…有点丑。”
林牧会心一击。
好吧,他承认这是事实。
他也没想到宴哥能捡到这么好看的老婆,不知把南城那些豪门千金甩出去几条街。
“咳咳咳。”
林牧咳嗽一声,公事公办的递上一份材料,“虽然我们两个确实不像,但你…的确是我堂妹,是我二叔家的女儿林轻浮。”
“我叫什么?”
陆迟晚接过材料低头看了眼。
林轻浮,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靠亲戚接济为生。
20岁,结婚刚满三个月。
学历:小学未毕业。
职业:无业游民。
“……”
之后还有一些简单的介绍,20岁父母双亡的孤儿,小学未毕业的文盲,做过许多事没一件成功过。
三个月前与厉宴行偶遇一见钟情,结婚后安心做起了米虫,整日除了吃吃喝喝睡,就是睡?
睡厉宴行吗?
爆炸那日,是因为坐车去看演唱会,车子失控闯入密林,司机死亡,她被救及时活了下来。
简单且庸俗且平凡的人生履历,唯一骄傲的只有这张脸。
陆迟晚陷入了沉默中。
她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了,可她本能觉得自个不是这个样子的,更不可能是个…小学未毕业的文盲。
但整日想着睡厉宴行这事可能是真的?
“哥……”
二十分钟后,陆迟晚艰难的接受了自个被伪造的新身份,看向林牧问道:“你知道我爸妈为什么给我取这么个名字吗,听上去怪轻浮的……”
哪有正常人叫这个?
林牧正在开车,听到这声哥差点一脚油门猛踩下去。
第一次给人当哥,多少有些不习惯。
至于名字……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坐在后排座,老神在在的厉总很是无奈。
他昨晚问这位爷,该给捡来的嫂子取个什么名字。
结果这位来了一句,“就叫轻浮吧,轻浮情妇。”
谐音梗还有这样玩的?
更何况,您后面这字音调也不对啊……
“大概…可能二叔二婶脑抽?”
“嗯,我觉得也是。”
“……”
车子很快抵达厉家老宅。
厉家老宅,几代人住在一起,典型的欧式庄园风,一眼望去豪华奢靡,处处透着贵气。
陆迟晚坐在车子里,探头看了一眼,单手托腮不知道在想什么,平静的很。
厉宴行观察着她的表情,以为她至少会惊讶一番,然而并没有,只是很平淡,仿佛见惯不怪。
南城A国最繁华的都市,经济命脉之处,寸土寸金的地。
南城的豪门等级分化严重。
排名一二的豪门是两大世家,厉家和傅家。
两大世家的辉煌是祖祖辈辈一代代传下来的,根基极深的老牌贵族,地位无人能撼动。
剩下的几家是新晋豪门,虽然有钱却比不得厉家傅家这种真正的世家贵族,且常年更换排名。
厉家这处庄园,便是祖辈传下来的地皮,经过几次翻新才有了如今的模样。
厉家向来神秘且有些不近人情的意思,宴会举办的都少,多少人想一睹厉家庄园的风采,却是连门槛都挤不进来。
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就算做了陈阳那老东西的情妇,也不至于会是这般姿态。
厉宴行向来多疑,他低头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林牧的手机响了下。
他单手开车,单手去解锁手机低头看了眼。
“重新查她的身份。”
林牧脑抽回了句,“谁。”
“你妹。”
“……”
这咋还骂人呢。
“老公,你不跟我说话,你跟他聊什么呢?”
厉宴行正要收起手机,手机已经被眼尖的陆迟晚抓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