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姜氏品行不端,心肠歹读,残害皇嗣,冒天下之大不韪。今革除其一切封号,贬为庶人。”
姜宛凝身着明黄色皇后服饰,一头青丝散乱,其上缀着的赤金步摇更是摇摇欲坠。
“心肠歹读……残害皇嗣……”姜宛凝嗤笑着望着前来宣旨的内侍,兀然放声大笑,发上的凤凰式样步摇应声坠落。
“他李文曜为了给文家铺路,怕是连我的谥号都想好了吧。”
“娘娘,接旨吧。”内侍面无表情地捧着一卷明黄色圣旨上前,声音古井无波,看着姜宛凝的眼神恍若一个死人。
姜宛凝怨愤地盯着那卷圣旨,她违背家族旨意,一心扶持李文曜继位。却不想换来的却是举家流放,她身陷冷宫的局面。
内侍见姜宛凝接过圣旨,转而呈上托盘,盘上置着一卷白绫。
姜宛凝看着内侍,冷笑着接过。
就在姜宛凝悬梁自缢那一瞬,殿外忽地传来一阵喧闹,其间掺杂着短兵相接的铿锵声。
姜宛凝扫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内侍,忽地跃身纵下,将白绸缠绕在他脖颈间。
楚璟领着残众踏着一地残肢断臂破门而入,入目就看见姜宛凝勒死那个内侍,朝着他跌跌撞撞奔来。
姜宛凝的目光和楚璟短暂地相接,二人顾不得说什么,楚璟拉着姜宛凝朝着宫门奔去。
只是二人没有逃出多远,就远远地瞧见宫墙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弓箭手。
楚璟脚下步子一顿,下意识地将姜宛凝护在了身后。
姜宛凝只知自己今日必死无疑,只可惜连累了楚璟。
“楚璟。”姜宛凝忽地反握住楚璟的手,低声道:“我待你并不好,为何要来救我?”
时至今日,她姜宛凝身上哪里还值得他楚璟拼死相护?
楚璟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迎着扑面而来的流箭微笑着合上了眼睛,“因为你是姜宛凝。”
“小姐?小姐?”一声声急切的女声在姜宛凝的耳畔响起。
姜宛凝兀然惊醒,身上平白无故起了一身的冷汗。
烟青色的幔帐,酸枝木描金拔步床,还有床头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影,这一切都让姜宛凝感到怔楞不已。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嫩白削葱的纤纤十指无一不在提醒她,她又活过来了。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迎儿察觉到姜宛凝的异样,小声询问道。
姜宛凝翻身自床榻上下来,一双杏眼晦暗不明,“迎儿,今儿是什么日子?”
迎儿虽然不解,但仍旧回道:“小姐,今日是元和五十年正月初三,您昨夜不还说了,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您要好生记着。”
姜宛凝闻声,脑海中划过无数片段。是了,今天是她和李文曜互表心意的日子,再过不久,李文曜就会奏明圣上,将自己赐婚于他。
一想到这里,姜宛凝就觉得一阵恶心。
他李文曜娶她,不过是贪恋他们姜家后起的权势,对于她何尝有过半点真情。
反倒是楚璟……
念及楚璟,姜宛凝的心底划过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迎儿,你可知楚璟?”姜宛凝有些不安地问道。
她生怕这一世没有了楚璟。
迎儿顿了顿,有些不解道:“小姐今日怎么问起了楚璟的事情,小姐您往日里对于楚璟不是退避三舍,还规劝奴婢见到了他转身就要逃吗?”
姜宛凝抿了抿嘴,没有吭声。
楚璟的坏名声有一大半都是李文曜在背后推波助澜宣扬出去的。
“迎儿,收拾一下,我要出府。”
姜如奕这刚一起身出门,就撞见自家妹妹穿了身华贵的裙衫带着迎儿步履匆忙地朝府门赶去。
“诶?凝儿,你这大清早的是准备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