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渐/文
2023/4/18
苏城。
豪门内宴在这家顶尖会所举办,重金请来的拔尖乐团在台上已经演奏了第八首曲子。
觥筹交错,烈酒下肚。
今晚的重要人物,还没来。
沈流苏捏着香槟,眼尾上挑,漫不经心地往入口方向盯。
“沈大小姐是在看谁?”从她进来那刻,这些贵公子们的眼睛就没从她那身上移开过。
尤其,是这位眼馋她一个月的陈家少爷。
一席红丝绒流苏晚礼服将她姣好的身材完美展现出来,深V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风光引人采撷,一览无遗的后背只有几根流苏带子在互相拉扯,尤其那盈盈一握的镂空设计的腰部令人气血倒流。
在她身上,没有哪一处是不完美的。
沈流苏红唇轻勾,瞥了一眼搭讪者举起的香槟,从善如流地跟他碰杯,“闲来无事,随处看看。”
沈家开心玩具之间大小姐易主这事儿轰动全城,而今晚,是这位新的大小姐第一次出席豪门内宴。
认识沈流苏的人不多,能叫出她名字的,无非是上沈家拜访她那两位妹妹时偶然与她撞见的那些孟浪公子。
身边的这位陈家少爷陈玉树便是其中一位。
死缠烂打的一位。
轻抿香槟那瞬间,会所入口进来一个人,场内所有人都向他看去,沈流苏眯了眯眼,表情意味深长地将香槟放下后离了场。
她初来苏城,沈家将她视为外来者,只有沈雄一人心里怀着最后一丝愧疚之意给了她这个沈家大小姐的身份。
在这苏城,尤其在沈家,没有靠山不足以站稳脚跟。
宴席开场,豪门各家少爷小姐举杯狂欢。暗处,一身着妖艳红色的女人在跟人对谈。
“下好了?”
“二小姐放心,那东西狗都嗅不出味道,保准让那小贱人过个美好的夜晚。”
沈蔷指尖点了点红唇,冷笑一声,“陈玉树要是知道他看上的女人如此风烧,该是怎样的反应?”
侍者不敢答。
沈蔷一甩裙摆,掌心拢了拢今晚新做的发型,往舞池中间走去。
乐团的交响曲已经演奏到了第十二首,沈流苏依旧站在最不起眼的位置,手里捏着一杯侍者主动送上来的玫瑰香槟。
她迟迟不喝,一双魅惑人心的狐狸眼含着零星笑意,始终盯着今晚备受瞩目的男人。
她敢打赌,他看见了她了。
隔得很远,但角度刁钻,那个男人只要一抬眸,必定会看见她,看一次也许未必留得住他的眼,但若是一整晚都在他眼下晃荡,可说不清楚了。
沈流苏在宴会即将结束时喝下了那杯玫瑰香槟,指腹揉着太阳穴快要站不住那瞬间,有侍者上前扶了她一把。
狐狸眼细细眯着,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红唇掀起笑意。
夜深了,该捕猎了。
-
卧室里水汽氤氲,浴室的门开着,热雾在洒满玫瑰花瓣的大窗尚空萦绕。
季司衍摘了腕表,将西装领带和外套一一卸下,手机亮出一道光,信息显示着——
【三天内带不回来一个女人,要你有何用,阉了吧,省得闹心。】
在这之前,还收到另外一条消息——
【四爷,老夫人给您房中留的人已经解决了。】
夜色划破长空,他邪笑一声,长指将捻开的两颗扣子重新系上。
解决了?
那他屋里的,是女鬼不成。
手机在他手中翻转两下,拨打了下属的号码,浴室里忽然有动静传出,他稍稍抬眸,披着长发的女人一览无遗地站在他视线前方。
最为辨识度的,是那双眼睛。
季司衍呼吸一沉,狭长的眼尾半眯着,喉咙的干燥代表他在这个女人面前起了反应。
“四爷?”电话那头出传来下属的困惑声。
“无事。”他沉吟一声,将电话掐掉。
沈流苏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在看清面前的男人是季司衍之后,双腿一软,染着水雾的身子就这么被他稳稳接住。
双手搂过他的脖颈,沈流苏红唇微张,吐息如兰地咬住那滚动的喉结,“四爷——”
季司衍微顿,那双充血的深邃眸子下藏着一股邪魅的浪荡笑容,单手掐住她璞玉般的细嫩腰窝将人桎梏,另一只手从她腰腹自下而上地掠过,最后捏住她的下巴。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沈流苏意识逐渐涣散,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便被扔在满是花瓣的大床,陷入柔软不到三秒,身前便覆上一层坚硬。
沈蔷那女人给她喝的东西让她毫无退路可言,身体的忍受力已经到了极限,喉间干涩,她主动凑上去寻他的唇。
她用腿去蹭他的腰。
但好像远远不够。
季司衍察觉她的异常,迷离的双眼瞬间清醒,他手心掐着她胡乱扭动的腰肢,咬牙切齿,“沈流苏,你够可以。”
来不及去纠结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季司衍与她陷入混沌之中。
整个夜晚,满室旖旎,热烈纠缠。
次日清晨醒来时,玫瑰落了一地,沈流苏抬头遮了遮刺眼的光,垂睫往凉飕飕的身上看去。
毫无遮挡。
啧,狗男人连被子都不给她留。
揉了揉眼睛,她支起身子,一道身影映入眼帘。
男人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一支烟夹在指缝里,没有点燃,只是被他捏着把玩,见她醒来,他戏谑一笑,将那根名贵的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那里面装着昨晚用过的五六个玩意儿。
一时之间,弄不懂谁的需求量更大一些。
“沈小姐似乎有被人欣赏的怪癖。”他起身,慢条斯理地朝她走去,最后站定在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想当艺术品么?”
他西装革履,而她衣无寸缕。
沈流苏心里暗骂,分明是他有意欣赏!
她坐起,一袭长发铺盖身前,遮住了昨晚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深红印记。
这人差点让她死在这儿。
“四爷说笑了。”她素面朝天,笑起来又纯又野,昨晚喊得太猛,此刻一开嗓竟然有些沙哑,她面不改色,捡起地上的红裙准备穿上。
“放下。”季司衍薄唇里溢出冰冷一声,深邃的眼眸往她身上看去,“躺窗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