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陆清羽眼里的怒火让夏婉莹心里有些发怵。
但她还是挺直了脊背,冷着脸指着门口的方向:“陆清羽,麻烦你,麻溜的带着你的情人从我家滚出去!”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看了恶心!”
夏婉莹此时有些庆幸,幸好结婚的时候父母把这套房子当做婚房送给她,不然此时此刻被指着鼻子叫滚的人就该是她了。
夏婉莹在不济,也不会软弱的眼睁睁看着别人鸠占鹊巢。
陆清羽这个渣男她都大度的让出去了,不可能再把自己的家让出去。
“夏婉莹,你有种!”陆清羽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黑着的脸像是清水里滴进了两滴墨水,他阴鸷的眸子扫了夏婉莹一眼,大手用力搂着韩依依离开。
“奸夫淫妇走了,瞬间感觉空气都变好了。”杨雪心情舒畅的伸了一个懒腰。
她搂着夏婉莹的肩膀安慰:“别不高兴了,为了陆清羽那种渣男不值得。”
她暧昧的撞了撞夏婉莹的肩膀,眉稍轻挑:“我听说天上人间新来了几个帅哥鸭,有没有兴趣去瞧瞧,听说功夫好得能让人欲仙欲死。”
夏婉莹:……
她的唇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个闺蜜正经就不能过三秒。
去找开心玩具情,她不是在找死吗!
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给陆清羽戴绿帽,毕竟他要是疯起来,连真的疯子都怕他三分。
夏婉莹摇头拒绝:“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对那些帅哥没兴趣。”
“害……”杨雪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一下夏婉莹的脑门:“陆清羽那个王八蛋都这么对你了,你干嘛还对她念念不忘。”
“要我说,森林这么大,何必吊死在陆清羽一颗树上,他可以找韩依依,你也可以找张先生,李先生,而且还要找的比他多,让他明白,除了他眼瞎,别的男人眼神都好的很。”
夏婉莹无奈的戳了戳杨雪的头:“你啊,就不能说点正经的。”
就算她要另结新欢,那至少也得离婚之后。
婚内出轨,她还是做不到。
杨雪突然正经起来:“陆清羽都把你忘了,你还舍不得忘了他吗?”
夏婉莹的身子僵了僵,好半响才干涩的张口:“一眼就心动的人,怎么忘!”
虽然陆清羽把她忘记了,可是她还记得,记得她们之间所有的点点滴滴,所有的美好回忆。
陆清羽的妈妈比较迷信,算命先生说陆清羽的命里会有一煞,需要一个命格强的人替他挡煞。
当时爸爸的公司资金不足,很多项目难以启动,于是,夏婉莹的生辰八字被送到了夏家。
算命先生算了算,夏婉莹的八字正合,夏婉莹就这样,在众多千金名媛中被陆妈妈选中,成了陆家的儿媳妇。
所有人只知道,她是被陆家买回去挡煞的!
却没有人知道,在此之前,她已经和陆清羽交往三年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曾经会温柔抚摸她的头,亲昵的叫她小傻瓜,说要娶她,给她一辈子幸福的男人突然就把她忘了。
陆清羽把她从他的世界里剥离得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不剩。
起初,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和陆清羽结了婚,朝夕相对,陆清羽一定会想起她,想起她们的曾经来。
两年的婚姻生活证明,有些人,一旦忘了就是忘了!
陆清羽的心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捂不热。
“哎…”杨雪叹气:“你可真是个死脑筋。”
杨雪走后,夏婉莹把家里所有能换的东西都换了,又用消读水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消读了一遍才肯罢休。
做完这一切,她累得大汗淋漓,肚子又痛了起来,她捂着肚子蜷缩着身子在沙发上打滚。
别墅很大,空荡荡的客厅里,安静得听不见一点声音。
夏婉莹痛苦的呻吟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尤为清晰。
痛意过去,夏婉莹才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的缓缓挪去卧室,从抽屉里拿去医生开的抗癌药就着冷水吃下去。
直到痛劲缓过去了,她才拿了干净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浴缸被放满了水,夏婉莹一动不动的躺在里面,乌黑的长发铺满水面。
她空洞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水龙头里像细线一样流出来的水,看得久了,眼睛有些酸涩。
夏婉莹突然很想把头埋进去浴缸里,想溺死在水里。
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并没有这么做。
她还有父母亲人,还有朋友,她不能让她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即使她只剩不到两年的生命,她也要高高兴兴的活下去,不能让父母担心。
她们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能在失去她了。
吃了药的原因,眼皮沉沉的耷拉下来,几秒的时间,夏婉莹就在浴缸里睡着了。
她又梦见了姐姐因为心脏病在医院病窗尚和病魔抗争的一幕,但最后姐姐的生命还是永远定格在了十九岁。
姐姐的嘴里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把被子,床单都染红了。
夏爸爸和夏妈妈哭成了泪人儿。
姐姐撑着最后一口气,拉着夏婉莹的手,恳求她:“婉莹,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程恺,一定…一定…要告诉他…”
“我…等不到…他来娶我了,等不到他带我去浪漫的法国,等不到他带我去他的家乡看日出日落了……”
“你…告诉他…我爱他!”
“如果…如果还有…下辈子,叫他…一定等等我,我一定投一个好身体的人家,穿上最美的婚纱,做…做…做他的新娘!”
姐姐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话,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里吐了出来,心跳监测以上的线瞬间平行了。
夏婉莹的脸上都是姐姐吐出来的血渍,刺鼻的铁锈味充斥在鼻子里,红肿的眼睛盯着病窗尚失去生命体征的姐姐,耳边是父母哭得昏天黑地的哭声。
“哗啦…”夏婉莹脸色惨白,“惊”得一下从浴缸里站起来,带了一地的水。
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发抖,她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夏婉莹,你还没有找到程恺,还没有把姐姐的话带给他,你怎么可以有轻生的念头,你对得起姐姐吗?”
想到早早就去了的姐姐,夏婉莹又抱着膝盖坐在浴缸里哭了起来,眼泪和浴缸里的水混在一起,都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