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日坐月子,从未吃过野菜,想必这野菜是婆婆自己偷着吃呢!
夏茉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全没了刚刚面对刘大时的凶狠。
“婆婆,这样将就下去也不是办法,咱能不能想办法赚银子?哦对了,我掉下来的时候,身上连首饰都没有吗?”她摸了摸手腕耳朵。
按理说,她这身份,就是再穷也应该有两件首饰的吧!
“有的有的。”刘婆婆急忙跑回屋里,不多会拿来一个包袱,“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的衣服,还有一些首饰,都在这儿了。”
其实里面也没什么,一件丝绸的长裙,有些破损了。
还有一双绣鞋,倒是有八成新。
一对玉镯子,一副小巧的珍珠耳环,还有一块挂玉,用红绳拴着。
夏茉只拿起那块玉在手里瞧着,心里有些舍不得,想必也是这副身体的不舍。
“婆婆,这块玉留下,给孩子护身,其他的都拿去当了,换些银子贴补家用。”
刘婆婆惊诧道:“这些都是你贴身带着的,将来要寻家人还得靠它们,咋能都当了?”
婆婆一直没问她是否记得家人,也是不敢问。
夏茉把包袱推给她,“当了吧!我不再需要这些,换些柴米油盐,还得再买些衣物布料,要不请人把屋顶修补一下,省得下雨再漏了,您瞧,这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东西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咱把日子过好了,怎么着都强。”
婆婆眼睛湿润了,“丫头,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夏茉低头瞧着怀里的小人儿,这会睡的正香。
脸蛋儿渐渐变的白嫩,模样也不再像小猴子,越发的可爱了。
管他是谁的种,反正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在这异世,她也算有了真正的亲人,有了寄托,也挺好的。
再说,那林家怕是根本容不下她们母子,回去干嘛?自个儿找罪受吗?
“婆婆,不瞒您说,这孩子没爹,我家里……是回不去了,您老若是不嫌我们娘俩麻烦,就让我们再多住些日子,等这孩子大些了,我们娘俩就走。”
“那有啥麻烦的,反正我老婆子也是一个人住,有个人陪我,那我还高兴呢!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用担心别的。”刘婆婆心里猜想,这么乖的女娃,定是被人糟蹋,又被家人抛弃,想不开才寻了短见,真是可怜啊!
他们老两口,就一个儿子,到老也没能生个女儿,一直都有遗憾呢!
说实话,这误会闹的也挺大,若是那位知道自己被人骂渣男坏蛋,怕是也会郁闷到吐血。
刘婆婆还是听了她的话,把东西拿去当了,不过也那些首饰留下了,只衣服鞋子拿去当了。
也是知道的确过不下去,她没田地,也不能去打猎采山货。
以前没这娘俩,也是饥一顿,饱一顿,从山上挖些野菜,园子里种些杂粮,少有正经的米面吃食。
也不知这小村庄离城镇有多远,刘婆婆是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收拾东西,带着干粮,步行离村了。
直到天黑下来,也没回来。
夏茉有些担心,哄着娃儿睡着了,戴着一顶旧布帽儿,站在门口着急的张望。
是她考虑不周,婆婆年纪那么大了,腿脚也不方便,出山的路肯定不好走,要是她再带着东西回来,怕是要走不动。
“不行,我得去瞧瞧。”她正打算沿路去找,刚走两步又想起熟睡的孩子,担心孩子在屋里有危险,筹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隐隐约约,似乎有两个黑影过来。
“婆婆,是你吗?”夏茉试探着问。
“哎!是我,是我,今儿回来的晚了些,叫你担心了。”刘婆婆喘着气,一手杵着拐棍,走的步履蹒跚。
离的近了,夏茉才看清,婆婆身边跟着一个男人。
刘婆婆忙着解释道:“幸好在镇上遇见秦家老二,要不然我还真回不来,得在山里过夜了。”
夜色昏暗,夏茉也瞧不清他的模样,只瞧出他个头很高,肩宽腿长。
他一手扶着刘婆婆,身后还背着个偌大的竹篓。
到了门口,夏茉上前扶着婆婆。
“阿婆,我给您把东西拿到院里。”秦槐只敢看着刘婆婆,却是一点都不敢去瞧站在那儿的姑娘。
他们这村子地稀人少,也就十几户人家。
刘阿婆救了个陌生女子,还生了孩子,这么大的事,他咋可能不知道。
今儿也是凑巧,在镇上碰见阿婆一个人买那么多东西,也背不动,自然是要帮一把。
夏茉扶着刘婆婆进院子,瞧见那汉子已经出来了。
堂屋里点着油灯,有些亮光,秦槐背着光,却能一眼瞧见夏茉,心脏猛地一跳,脸就红了。
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就是去镇上卖皮毛,也没瞧见过。
“秦槐啊!今儿可真是多谢你了,留下喝口水吧!”刘阿婆客气的道。
“不……不了,我也得回家,要不然我阿娘该担心了。“秦槐低着头,慌乱的往外跑。
高大的汉子,跑的有些着急,却忘了门楼不高,他进来时是低着头的,砰的一声撞到了。
他撞到头不要紧,重要的是那两扇破门板,以及土制的门楼,昨儿就被刘大踢了一脚,这会摇摇晃晃,门板竟是直接倒了。
刘婆婆哎呀一声,慌忙道:“孩子,你没撞到头吧!我家门楼矮,你个子高,不看着走路肯定得撞到,要不要紧?”
“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秦槐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土里,脸红的都成紫的了,“阿婆,你……你们别着急,我明儿就带物件来,把这门楼跟大门都修补了。”
秦槐头也不敢抬,背着自己的东西便走了。
刘婆婆笑弯了腰,“这孩子就是爱脸红,老大一个人,还跟个孩子似的。”
“那我先扶您进去歇一下,再找个东西把院门抵住。”夏茉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她小的时候家里穷,但许多活计都会做,也很能吃苦。
刘婆婆也确实累了,进了屋,夏茉扶她坐到炕上,蹲下去给她脱了鞋子。
老人家在山里走了一天,脚都肿了。
“唉!丫头,我自己来,我这脚脏的很。”老人家有些过意不去。
自己儿子儿媳,还从没伺候她脱过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