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宴京自己夹起了这个螺旋式打滚卖萌无敌好吃的东西,放进嘴里。
程渝看到他吃了,突然松了一口气说:“你吃了我的东西,就表示你已经不生气喽!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看到路宴京无声地点了一下头,小狐狸终于达到目的,脸上笑开了花。
他夹起一口鱼放进嘴里,然后,很满足地闭了一下眼睛,对着管家说:“何叔,你这个鱼绝了,酸甜可口还酥脆,我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鱼了。“
何叔帮他盛了一碗米饭,放在桌子上,说:“我们少爷也最爱吃这口,我基本上隔两天就要做一次。“
“哦,那太好了,看来我俩还挺有般配的,我也喜欢吃鱼,而且是那种怎么吃都不会腻的,什么清蒸,水煮,糖醋,红烧,只要我在家的时候,奶奶给我煲的汤都是鱼汤。“
程渝着实被桌子上的美食吸引了,根本没注意到路宴京和管家对他投来的诧异眼神。
路宴京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即明白,笑呵呵问道:“程先生的奶奶,我记得多年前就过世了,不知道您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谁?“
程渝筷子正要夹菜,听到何叔的话立即顿了一下。
他这张嘴又犯了大忌,只要有好吃的,就变得没了分寸。
他怎么把自己穿书这事给忘了呢。
现在的他应该是书中的‘程渝‘。
不过他是演技派,这点尴尬很快就被他搪塞过去了。
他顺着何叔的话轻叹了口气,似乎很伤感的样子说:“是啊,自从奶奶去世,我就再也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无论是何叔,还是坐在他对面的路宴京,都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怀念奶奶的伤感。
刚才他脸上的笑,还有对美食的欣喜,这会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剩下的只有一个端着碗,闷着头,默默地往嘴里塞东西的人。
路宴京没再追问,对于程渝的身世,在他来家里之前,他早就了解的很透彻。
自己养尊处优地活了二十几年,最后却被告知,他跟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一个不知道来源的野孩子。
这种从小少爷突然沦落成任人摆布的棋子的苦衷,应该也不比他的处境好到哪去。
向来性情凉薄的路宴京,不知道为何,破天荒地说了一句:“以后想吃,跟何叔说就行。“
程渝挑起眼皮,正好对上路宴京那双锐利的眸子,眸底深处,他好像看到了一丝同情。
他装作很感激的样子,低声‘哦’了一下。
然后说:“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你说吧!”
路宴京放下手里的汤匙,说:“明天我们去民政局领证,然后,要去一趟老宅,爷爷想见你。”
咦惹!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吗?
程渝记得,老爷子路万恒是路家掌权者。
他为人阴狠,手段高明,年近七十还坐在路家家主位子上稳如泰山。
书中对路宴京父母提到的很少,只说他们在路宴京很小的时候,意外身亡。
那么明天,他们要去老宅,面对的就是大家长路老爷子,应该还有那几个叔叔婶婶。
很好,他也是时候登场了。
他倒想看看,这家人想用什么阴损招数,把路宴京拉入泥潭的。
程渝点头应道:“好!“
然后,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们路家是不是规矩挺多的,明天我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路宴京低垂着眸子,看着碗里程渝刚刚给自己剥的虾仁,顿了一下说:“称呼要改一下!“
“……哦,“程渝满不在乎地回复道,“不就叫爷爷吗?还有叔叔婶婶哥哥嫂嫂,我都没问题的。“
“不是他们。“路宴京很平静地说,”……是我。“
程渝猛地抬起头,正好看到路宴京唇角勾着一抹冷笑,好像在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
想看我笑话,哪有那么容易?
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
你不就是想让我喊‘老公‘吗?我又不是没喊过。
里外都是演戏,怎么就喊不出口了?
他对着路宴京来了一个牲畜无害的笑。
然后说:“那我喊你老公可以吗?还是要更贴近一点的?比如,亲爱的,宝贝儿,或者官方一点的,先生,爱人之类的?”
路宴京刚才等着看戏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失望。
他没想到程渝适应能力这么强。
他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冷淡地来了一句:“随你。”
程渝一边剥虾,一边得意地笑着。
随他,那他就自由发挥喽!
翌日,两人从民政局领证回来,直接去了路家老宅。
从车上下来,程渝就看到,主楼的大门口有好多人站在那里,表情各异地朝着这边看过来。
程渝知道,路宴京上面没有父母,在路家的势力很弱,再加上他现在又成了残疾,被同族之人排挤,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他站在大门口,看着那群人,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眼睛里闪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他和管家帮着路宴京坐到轮椅上,又弯下腰帮他整理一下有些褶皱的衬衣和领带。
他双手按在轮椅上,趴在路宴京耳边说:“我来推你。“
两个人穿的都是白色衬衣,就连系的领带都是同一个花色的,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两张帅出天际的容颜。
一个是棱角分明,桀骜冷漠,一个是五官精致,可爱率真。
单拉一个出来,都是豪门总裁小说里的男主形象。
程渝推着路宴京,刚到主楼门口,就听到有人讥笑。
“我说爷爷找我们过来干嘛,原来是大哥娶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啊,只不过小嫂子恐怕要独守空房了,我大哥可能满足不了你的,哈哈哈!“
“阿宴只是腿不嫩能走路,但那方面应该还没丧失吧,可以让他漂亮媳妇脐橙啊!“
“你们几个到一块就没正经的,阿宴,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快点进来,你爷爷等着你们呢。“
路宴京显然对这种嘲笑和侮辱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居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回过头看着程渝说:“小鱼,我们去见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