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凡带姚香玉走的这条路比较近,只要翻过青山岭,就能到到达位于明溪县北部的青山县,许多商人、货贩子走的就是这一条路。
走山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孙平凡还担心姚香玉受不住,但见她没有抱怨,心里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内疚。
一天的路程,有的时候能碰上草棚子避下露水,但运气不大好,都被其他人给占据。
孙平凡带着姚香玉都远远地躲着,这些来往两个地方货贩子,那脾气可是不小,而且路上很少见女人,凑得太近并不安全。
两口子一路上风餐露宿的,紧赶慢赶的,终于在九月底到了青山县,也没顾得上休息,就踏上回明溪县的路。
孙平凡和姚香玉的鞋子在这些日子的赶路中早就破了,现在穿的是随便做起来的草鞋,套在布鞋的外面,还能撑一段时间。
明溪县比青山县还要大一些,但屋子看着更破旧,孙平凡心里有些不安,生怕这些东西卖不出去。
价格是早就定好的了,为进货价的双倍,孙平凡觉得太贵了,姚香玉却不觉得,还想了些话教他。
“你去县城的铺子里打听打听,苏明省的东西有没有得买,那价格又是多少?”姚香玉让孙平凡去了解一下,就会知道定双倍价格已经很低了。
“那好吧,我去看看。”这一路上,孙平凡觉得姚香玉应当是那县城里的人被卖来的,很有见识,对她的话并不多怀疑。
姚香玉守着几个筐子,看似好奇实则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大约过了一刻钟,孙平凡气喘吁吁地跑来,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香玉,我都打听到了,价格比我们定的价还要高一倍。”
“你小声点。”姚香玉瞪了孙平凡一眼,就不怕让别人听到啊!
“那我们在原来定的价格再提高三文钱,有人讲价的话就降一两文钱。”姚香玉低声说道,“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等会一起去卖。”
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任孙平凡能行,这个人虽说出来做事两年,还是不够精明,毕竟做的都是苦力活,没啥事能让他锻炼。
姚香玉想多卖一些钱放在手里,身上没银钱傍身怎么行?一路上她可是把孙平凡老家的大部分事情都给了解了个大概,那就是一窝子极品。
就是孙平凡,如果没有出去干活,开阔了些眼界,只怕也被同化成跟孙父那样子的,跟头老牛似地干活,其他事都不管。
姚香玉前世就是个普通人,初中毕业后去打工,后来也学了些东西,又迷上看小说,真穿越了,她也没真想嫁入豪门什么的,当个农妇也还能接受。
而且孙平凡这人调教下还是不错的,姚香玉对未来还是有期许的。
“诶,好。”孙平凡这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听得进去别人的话,所以姚香玉说的话没大问题,他一般都听着。
两人找了家店,要了饭和两个菜,吃得饱饱的,就出去走街串巷卖东西了。
孙平凡没做过这个事,那声音小得很,姚香玉是不敢喊的,不是胆小,而是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苏明来的胭脂水粉哦,又香又便宜啰,还有各种彩色绣线,便宜又好看,童叟无欺,快来买哟!”
孙平凡清了清嗓子,声音就大了一些,总算比刚才好一些了。
两人特地选的好房子的巷子街道走了,这才过了两个门,就听到有人打开门喊道:“哎,卖货的,真是苏明来的东西?”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站在门槛内,俏生生地问道。
“对,对,是苏明的货,我们两口子好不容易背回来的,姑娘可以看看。”孙平凡很紧张,还是按姚香玉教的说道,感觉他的嗓子都在发紧了。
“进来我们瞧瞧。”那丫头将门打开了些,让孙平凡和姚香玉进去。
两口子互看了眼,就一前一后地进去了,看起来这是一个小院子,种着不少的花草,还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些花草,这是有钱人家。
两人就站着,没有走动,就见刚才那小丫头带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几个小丫头。
姚香玉一看,忙把背篓放下来,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解开,她背的这些都是质量中上的,看这些人的穿着,东西估计可以卖出去大半。
孙平凡也有样学样,将背篓里的东西给拿出来,却低着头不敢看来到跟前的人,还是小心点好,有钱人家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规矩的。
“姑娘,这些东西都是好的,您瞧瞧。”姚香玉将最贵的东西给拿到边缘,并不递到人家跟前去,以免让人嫌恶。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农妇,地位并不相等。
那小丫头似乎对姚香玉的识相很满意,先是挑了几样胭脂水粉,拿去给那小姐看。
如此几次,最好的胭脂水粉都被拿走了,绣线却是没动,姚香玉也不介意,问到价格的时候,她扯了孙平凡一下,报出了原价三倍的价格。
那小丫头眼睛眨都不眨,拿了个荷包给了十二两的银子,并不觉得这个价格有啥问题。
两人收拾好离开了,孙平凡压低了声音说:“价格最高的都卖出去了?”他最担心的的就是这些高价的东西,结果反而给了他们一个开门红。
“对,你继续叫卖。”
孙平凡觉得自己受到了鼓励,那声音就大了起来,不过后面再没碰到这么大方的客户,但东西都按照预定的价格给卖了出去。
为了卖这些东西,两人将整个县城给转了一圈,姚香玉差不多知道县城是个什么样的布局了,而且并不如她想象的热闹。
“香玉,我们竟然赚了这么多钱?”孙平凡的声音都在发抖,他们得到的利润竟然比本钱还要多,简直不可想象。
“是我们运气好,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等到了年底,那会卖这些的人肯定也多,就没那么好赚了。”
懂得倒腾做生意的人并不少,他们也就能赚这么一次了。
“那要给爹娘多少?”孙平凡问姚香玉,村里大部分人家,钱都是媳妇管的,他也不例外。
“如果我们没做这个生意,你打算给家里多少?”姚香玉不答反问,她并不笨,孙平凡是孙家的儿子,他决定给的跟自己决定给的,即使数目一样,差别却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