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遇昨晚去了废弃化工厂后,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但还是没来得及跑出来,就发生了爆炸。
但很幸运,他极时躲在一个没狭小的空间里没被炸死,可是却也受了重伤。
等他醒来,天已经亮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是林梦娇搞的鬼,但还是不放心叶初,便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跑去了叶初公司。
可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亲眼见到叶初开车出去,然后林梦娇也开着一辆黑色面包车紧随其后离开了。
慌乱中,夏遇想要找手机联系叶初,却发现手机不见了。
情急之下,他只好试着拦车去追。
好不容易拦到了车,却还是来晚了一步。
当他看到停在路边的黑色面包车后,便不顾车子没有停稳就跳了下来。
还好,还好初初还活着,还好他极时赶到,没有让林梦娇接着伤害初初。
而叶初在见到夏遇奋不顾身的样子后,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嘴里竟激动地吐不出一个字。
真好,还能再见到夏遇真好。
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不远处被夏遇夺了打火机、狠狠踹到一边的林梦娇,竟又挣扎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
“哈哈哈哈。”
她癫笑着踉跄起身,再一次点燃了手里的打火机。
“夏遇,昨晚没能炸死你,那现在就让你和叶初一起上路吧。”
话声刚落,就见冒着火苗的打火车被林梦娇用力一扔,朝着叶初和夏遇方向飞了过来。
“阿遇,快走~~”叶初盯着飞来的打火机瞳孔骤张,用力将夏遇推开。
然而夏遇一把拽住叶初推开他的手,反手一用力再次回到了叶初面前,毫不犹豫地将叶初护在了身下。
“初初~”夏遇紧紧抱着叶初,嘴角泛着苦涩的笑容。
如果能重来一次,你可不可以回头看看我?
可这句话,他最终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轰隆一声巨响,顷刻间,巨大的火焰伴着爆炸声震飞了林中所有飞鸟。
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可是临死之时,叶初仿佛听到了夏遇的话,亦明白了这么多年来夏遇对她的意义。
她紧紧回抱着他,在他耳边坚定地告诉他:“阿遇,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一定一定不会再错过你。”
直至死亡来临之时,叶初才发现,原来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她就已经将他视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只是她一直活在与赵志斌的纠缠之中,却忽视了身边最在乎她的那个人。
如果可以重来,她定不负他......
…………
“死丫头,醒醒,快点醒醒,都几点了还睡?快点起来。”
叶初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可是却感觉头昏脑涨,怎么都睁不开眼。
“叶初,死丫头,我叫你起来呢,听到没?”
在某人咬牙切齿的叫唤中,叶初感觉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生疼。
她猛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叶初就如在水中憋了许久的气,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一般,满头是汗地大口喘着气,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的氧气。
“叶初,死丫头,终于不给我再装死了。”
身边的女人,满脸怒气地吼着叶初。
叶初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竟然站着的是她的养母——姚桂香
姚桂香,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早就和她没有联系了。
叶初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姚桂香。
姚桂香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女孩,竟是尚且青涩的叶家亲生女儿——叶霜。
什么情况?
叶初屏着呼吸转头向四周打量,这,这不是她曾经在叶家时的房间吗?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姚桂香见叶初像傻子一样一愣一愣的,便又上手去掐了叶初一下,没好气道:
“死丫头,还傻坐在这里干什么?
你昨天不是淋得落汤鸡一样,跑回来和我们要死要活要和那夏家老三解除婚约吗?
我和你爸同意了,你现在就去,马上去和他们说婚约解除。
从此以后我们夏叶两家桥归桥路归路,就谁和谁都没关系了。”
叶初彻底懵了。
昨天,冒雨跑回来,解除婚约。
这,这好像是上大三放暑假时的事情。
她记得,当时在学校刚把赵志斌追到手。
结果赵志斌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有婚约的事情,跑来冲她大发雷霆,提出了分手。
当时她又伤心又难过,将一切都怪罪到了夏遇头上。
气急败坏之下不管一切,下午直接坐车赶回了燕北。
回到燕北已经半夜,她就在火车站坐了一晚。
第二天不顾从半夜就开始下的大雨,在天黑前赶回了石桥镇。
淋得和落汤鸡一样的她,一进门就和养父母大闹一场 ,非要和夏家解除婚约。
当时因为养父不同意,她就穿着湿衣服在房间里哭了一晚上。
结果第二天发现自己感冒发烧了。
回忆与此刻情景重叠,叶初呼吸一窒,她这是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18岁,1990年。
意识到这一点的叶初,心中突然炸开了一束烟花,令她激动不已。
难道是老天被他和夏遇临死前的一幕感动了,真的又给了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叶初,叶初,臭丫头,你听到我说话没?”
姚桂香粗鲁的声音再次响起。
叶初想都没想便将人一把推开,下床穿上鞋飞快地跑了出去。
“唉,你这死丫头,竟敢推我?翅膀硬了是不是,你等着,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姚桂香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身后持续,叶初却根本无心去理会她。
叶家一家子欠她的她会慢慢讨回来。
但现在,她只想马上见到那个被她辜负了一世的男人。
这一次,她要好好弥补他,好好爱他,再也不想错过他了。
夏家也在石桥镇上,只不过夏家和叶家一个镇东头,一个镇西头,离得还挺远的。
前世,在这之前,叶初从来没有去过夏家。
和夏遇也只有在华都路上的匆匆两面之缘,两人一点都不熟。
她和夏遇的婚约是去逝的叶爷爷和夏家老爷子订下的。
婚约订下没多久,叶爷爷便去逝了。
叶初在泥泞的街上跑了二十多分钟,路上还被骑着二八大自行车的一个男人溅了一身泥水。
终于凭着前世的印象来到了镇东头的夏家大门外。
夏家,她前世来过,因为退婚,来了两次。
此时熟悉的木制的大门敞开着,叶初压着激动的心情,抬脚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和前世的记忆中一样,院子不算大,但房子还算不少。
正面两间,东西各一间,北面还有一间,类似华都城里的四合院。
前世一个人来退婚时的情形,叶初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此刻院子里是没人的,叶初便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请问,有人在吗?”
话音刚落,东面的房间竹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了。
她记得夏遇就住在那间房里,叶初忍不住向前小跑了两步。
只见一个脸上充满沧桑的妇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到叶初便上下打量一番,好奇开口问道:
“你是?”
“夏妈妈,我是叶初啊。”
妇女不认得叶初,但叶初却认得她,她正是夏遇的母亲王玉竹。
和前世第一次见面的印象一样,这个朴实的农村妇女依旧一脸慈祥可亲。
“叶,叶初,你是叶初?永贵家的大女儿?”
王玉竹满是惊讶地再次上下打量起了叶初,有些不敢相信。
叶初激动的脸上不忘挂着笑容,连连点头:
“是,我是叶初。夏妈妈,夏遇呢?我想见他。”
此刻,她真的很想立刻马上就见到夏遇。
王玉竹一听叶初提到夏遇,瞬间难过了起来。
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扭头看向刚刚出来的房间,悲痛道:
“阿遇,他,他在里面,他......”
王玉竹的话还没有说完,叶初已掀开帘子跑进了屋子。
一进门,便看到夏遇鼻子里插着管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土炕上一动不动。
王玉竹紧随其后也跟了进来。
看到叶初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以为姑娘是被夏初的样子吓到了,忙开口:
“初初,夏遇,夏遇他......”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叶初看着炕上的人,开始哽咽。
她记得夏遇三年前从部队转业到华都,成了一名刑警。
两年前在一次行动中不幸受伤,一直昏迷到现在。
前世,她听说就在他们解除婚约不久后,夏遇便醒了过来。
她依稀记得在她和赵志斌婚礼上,无意中看到夏遇拄着拐杖躲在某个角落偷偷看她的样子。
当初的她一心只有赵志斌,还因为看到夏遇的出现整场婚礼都提心吊胆,生怕他会出来捣乱,毁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可是此刻见到夏遇,叶初想到的却只有当时他转身离开时落寞萧然的背影。
她的心不禁狠狠抽了一下,顿时疼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