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连绵的山脉就像是绿色的波浪,虽然天气还是有些炎热,但映入眼中的绿色抵消了炎热带来的丝丝烦躁,大自然泥土的芬芳更是让人惬意。
战辉家的房子是在东面的山脚下,隔壁就一户人家。
出了院门往东北方向走了没一会,二郎伸出手往远处指了指,告诉战辉前边那一片都是自家的地。
顺着二郎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一片红彤彤的穗子,随着风来回摇摆,如同一幅乡间山水画一样。
除过眼前庄稼惠子连成一片火红,周边放眼望去全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衬托的庄稼穗子看着更加让人喜爱。
不过战辉没心情欣赏田园风光,就是看着这庄稼有些眼熟,看着像是高粱。
战辉迫不及待的走向了庄稼地,到了近前一看,神特么木秫,这就是高粱。
战辉小时候是在农村姥姥家长大的,那会家家都吃这个,是主粮,夏天一碗高粱米水饭就着大葱蘸着农家酱,饭和菜就算齐活了。
后期才改种的水稻和玉米等其他的经济作物,高粱米基本很少有人种了,有种的也是为了酿高粱酒。
这高粱米饭虽然也是粗粮,但至少能甩黄豆饭八条街那么远,不过还没长成,战辉只能吞咽几口口水。
目光往下挪,战辉发现这地种的真是有点糙,这垄不够高,而且间距也太密了,没有施肥过的迹象。
这使得高粱结的穗子远远看着火红一片,但离近了看,高粱单株结的惠子并不多,长的也不够饱满。
按融合的记忆来看,这边的高粱还是一年一茬的,如果在南方一年两茬的,估计长势要更糟糕。
战辉看的直砸吧嘴,真是浪费这么好的地了,不过估计这年头的耕种水平也就这样了,想要好收成全靠老天赏饭吃。
“二郎咱们家这地在村里算侍弄的怎么样的。”
“算是好的了,地都犁过的,之前也是顶着日头除过草的。”黑脸二郎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的回道。
“记得以后这庄稼叫高粱。”战辉开口道。
战辉觉得成天木秫木秫的这么叫着,自己能疯,所以赶忙给改了名字。
战辉又往里走了走,多看了几处,发现大致上惠子都是那么多,按这种情况一亩地也就产个一百多斤左右,四十亩满打满算就收个四千多斤。
“二郎这粮一斤能卖多少钱知道不。”
“以前没卖过都是留了自家吃,偶尔拿粮换些东西,但粮铺卖的粮是一斤粮两文钱。”
四千斤粮全卖了,也只有八贯钱,指着卖粮还债是不行了。
只能卖些地,再卖些粮,把钱还了,一亩地再不值钱,一贯钱也是能卖上的吧。
这郎中可真够心黑的,这是真看自己这一家没大人了,狮子大开口啊。
心里算完帐的战辉又开口问道:“这四十亩高粱到时候可够咱家收一阵子了。”
“只种了二十亩,另外二十亩在休耕,什么也没种,如果连续种庄稼,地就没力气了,收成特别不好,苗还容易长灾,收了留种也不好,来年种下去不长苗。”
听了二郎的话,战辉感觉受到一万点伤害,原来只种了二十亩,满打满算能收两千多斤粮,除去留种,换些其他生活物质,估计一天能吃的粮食只有二斤多。
喵了个咪的,自己这开局一身债不说,还特么有饿死的风险。
收的粮食可以说一个粒都不能卖,就这样哥三一天二斤多的高粱米,只能是维持不饿死,想要吃饱那是不可能的了。
想要还债只能卖地了,不过怎么也能剩下至少二十多亩的地,好好侍弄,应该能维持下去,但想要过上好日子,先期指望种地是没可能了。
想到这,战辉叹了口气,心真特么的累,这心情和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太特么折磨人了。
而且明知道被坑了,还只能靠卖地还债,这有些太窝囊了,战辉暗自咬牙,等日后翻了身肯定要找黑心郎中算账。
跟着二郎往前继续走,越过了高粱地以后,满眼都是长着一人高杂草的田地,不用说这就应该是那二十亩的休耕地了。
战辉边看边摇头,浪费了这么大块的地,实在是太可惜了,哪怕轮种些别的也可以啊。
现在离秋收还有段时间呢,看来还是得吃煮黄豆啊。
“二郎,之前吃的黄豆,额,是之前吃的菽豆饭是谁家种的。”
“没人特意种这个,菽豆饭不好吃,吃多了还容易涨肚,所以没人种这个,实在没粮了没人吃这个的。
之前从吴大叔借的菽豆是因为他家养羊,每年都到远处的山坡和荒地里打野菽豆,所以才有的。”
战辉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居然吃了羊的口粮,自己沦落成这个样子了!
悲叹了一会,战辉突然眼神就亮了起来。
刚才二郎说这些豆子都是野生的,这就说明是无主的,这个就可以操作了,黄豆饭难吃,但至少饿不死人。
最重要的是黄豆的用处太多了,大豆腐,豆腐脑,豆腐干,干豆腐等等,能做的太多了,而且还能榨油啊,虽然出油率不高,但怎么说也是油啊。
战辉越想越激动,这就跟不要钱白捡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野生黄豆在哪,兴奋的开口道:“二郎,带我去长野豆子的地方去看看。”
虽然不知道战辉为什么有些兴奋,但二郎还是点点头,领着战辉去长野豆子的地方。
过了休耕地不远就是一条河,宽度有个十多米的样子,最深处应该有二米多深,浅处也就是刚刚到大腿根。
战辉看到有河,更兴奋了,只要有水,肯定就会有鱼,没事抓点鱼吃,也算是打打牙祭了。
过了河,二郎伸手指了指东北方向的一大片的坡地,告诉战辉那边坡地上全是野豆子。
战辉放眼望去,这一片坡地非常大,地势也不算太高,延伸了七八里的样子才和陡峭的山峰连接在一起。
这么大一片的荒地,战辉估计最少得有一百多亩,满眼的绿色让战辉看了更是心情澎湃,虽然杂草和黄豆秧纠缠在一起,但白给的就不要太挑剔了。
“咱们家烧菜以前吃的什么油”战辉问道。
“就是过年的时候换些羊脂或者胡麻油吃,不过都好贵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去换些”
”黄豆油吃过吗?“
“黄豆油?你是说这些野菽豆能做油??”二郎满脸疑惑。
战辉没回答二郎的疑问,继续问道:“平时黄豆都是那样煮了吃吗?有没有其他的吃法。”
”这豆子都是这么吃的,没见过其他的吃法,平时都给羊吃的,没人琢磨这个啊。“
听二郎这么说,战辉真想放声大笑,自己出来第一天就有收获。
战辉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道:“脱衣服。”
二郎满头问号’“脱衣服干嘛啊。”
“摘豆子,干嘛,不摘豆子晚饭吃什么,今天换种豆子的吃法,咱俩都没带家伙,只能摘了兜在衣服里了。”
这没完全成熟的黄豆,在豆荚里的时候就是妥妥的毛豆, 两个人忙乎了半个多小时,兜了大概将近二十斤左右的豆子。
战辉心情大好,总算是不用吃黏糊糊的黄豆饭了,虽然毛豆吃多了也得腻,但等吃腻了再说吧。
看着满坡的绿色,战辉感慨,这么多的豆子,自己刚才琢磨的那些豆制品,做出来不光能赚钱,还能改善自己的伙食,做成任何一样豆制品都比吃那个黄豆饭强百倍。
这坡地上分明都是小钱钱,而且不用为还债发愁了。
再好好照顾两个孩子,也算是对得起身体的前主人了。
此时战辉心中生出一股豪气,如果自己操作的好,日后混个地主绝对没问题。
以这个年头的生活环境来说,自己随便搞点弄什么,都能赚到钱,卖的便宜些,没准还能闹个好名声。
嘿嘿,现在来看,自己开局一身债,已经变成开局一片野黄豆了,以后发家致富就靠它了。
想到这,战辉扛着毛豆的腿也不软了,腰也不疼了,肾也不,额,总之哪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