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距洛阳,不过一百多里,由于押送俘虏,队伍行进速度并不快。
瑜天骑马在队伍最前方,在他身边的将领是张辽,吕布由于要镇守虎牢关,不敢擅离职守,又怕瑜天在董卓面前胡言乱语,于是便派了张辽跟随。
瑜天望着路上那些饿死之人,心情不由沉重万分,洛阳作为国都,本该繁盛无比,可现在洛阳的城外,竟然有百姓饿死。
可见汉庭当真气数已尽。
而且,董卓生性暴戾贪婪,想必定会大肆搜刮财物,在三国中,更是在败逃之际,火烧洛阳,不知害了多少黎民百姓!
“瑜将军可是在为那些百姓痛心?”张辽忽然出声。
他原本不是多嘴的人,吕布遣他来也不是聊天解闷的,可在见到瑜天表情时,心中顿生疑惑。
“文远所言正是。”瑜天叹了口气,神色复杂。
张辽面露惊讶。
无论董卓,吕布,两人都是贪婪暴虐之辈,向来只顾自己作乐,何时管过百姓死活。
他张文远曾向吕布提过,要爱惜民力,反倒引得后者不悦。
两相对比,瑜天确实要仁慈得多。
……
第二日,队伍陆续抵达洛阳。
洛阳城门依旧恢宏,不愧为数百年的都城,论规模,天下很少有城池能够比拟。
只是,城门却少有百姓进出,冷清无比。
董卓暴虐成性,中原商户怎敢到洛阳来。
要不是,前方战事不断,诸侯联军横亘在前,洛阳城中大户早就逃走了。
“相国有旨,宣兵曹瑜天觐见!”
德阳殿前。
瑜天眉头微皱,董卓这厮,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不过,他也不好发作,跟着那太监,拾级而上,直至皇宫中央。
“兵曹瑜天拜见相国。”
瑜天微微行礼。
在他面前,董卓坐在龙椅上,身躯臃肿,身后有貌美宫女,持扇扇风。
“咱家听说你在虎牢关前,比奉先还要英勇,激斗敌将,为我军立下大功。”董卓眼睛微微眯起,“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
瑜天平静地道:“在下不过一介武夫,哪儿懂得什么封赏,一切全凭相国做主。”
董卓闻言大笑:“咱家就喜欢你这样的实在人,李傕啊,你说要如何赏赐瑜天呢?”
李傕上前道:“瑜天本就出自我西凉,其勇武不下温侯,末将建议,就加封其为虎威将军。”
李傕出自西凉,而吕布则是并州军的首领,两者表面和睦,暗地里皆恨之入骨。
之前李傕苦于吕布武艺,一直被并州军压制,现在有了瑜天在,他西凉一派必将趾高气扬。
“好,咱家就封瑜天为虎威将军,赠五百金,领洛阳五千守军,来人呐,赐兵符!”董卓大声说道。
瑜天心中出现喜意,等了这么久,终于该掌兵了。
满朝文武见此,无一不面色沉重,须知董贼已有吕布,现在竟又增添了一员如此虎将!
苍天无眼,助贼壮大啊!
奈何董卓势大,这些大臣只敢在内心咒骂,明面上还得表现出喜色。
“为庆虎牢大捷,咱家准备在明光宫设下宴席,诸位可得赏光呀。”董卓大笑着宣布。
“相国设宴,我等怎敢不赴。”
群臣纷纷附和。
退朝后。
瑜天从使者手中接过兵符,又在牛辅的带领下,来到军训场。
昔日董卓领兵进洛阳,所带西凉精锐五万,又得丁原旧部两万,现在虎牢关中,有并州西凉六万精兵。
余下这洛阳,不过一万兵。
瑜天所得五千兵,并非西凉军,也非并州军,而是先前洛阳所驻洛阳兵勇。
这五千士兵,看起来士气低落,军营中死气沉沉,宛如一座宽阔的墓地。
他们迫于无奈为董卓卖力,内心不满,又不敢发作,便只好以这般模样示众。
“瑜将军,此后这片区域便是你之营地了。军需用度,每月我会派人送来。”牛辅指着荒无人烟的郊外说道。
也难怪这些士兵心生不满了。
西凉人排外,当然不会给洛阳军好脸色看,就连营地,都被赶出城外。
瑜天倒不在意,温和地笑道:“如此便劳烦牛将军了。”
牛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若无他事,某就告退了。”
望着这一大片空地,瑜天嘴角不由挂起笑意,董胖子所给的军队,正合他意。
看这庞大的校巡场,别说五千,就算再来两个五千兵,也能装得下。
“全军集合!”
瑜天丹田运气,声如惊雷。
众多将士吃惊,纷纷组成方阵,步伐混乱,军纪松散。
虾兵蟹将,名副其实!
瑜天叹了口气,好在还有段时间,否则以这群笨蛋,还不让西凉兵杀得片甲不留。
“校尉、都尉、督军何在?”
闻言,数个人出了列。
“校尉刘衡在!”
“校尉李允在!”
……
“督军何权在!”
瑜天点点头,沉吟道:“为兵者,应保家卫国,尔等军纪散漫,不说卫国,恐连家人都保护不得!”
军队出现小声议论,不少士兵纷纷交头接耳。
“肃静!所有人听令,左右一拳间隔,前后一臂距离,扩散!”瑜天厉声道。
众将士不知是何意,可军令如山,只好照做。
“所有人,看我跟着照做,挺胸站直,脚后跟并拢,脚尖微微张开……”
没错,这便是立军的第一步,站军姿!
一支队伍想要有战斗力,军纪严明是必不可少的。
“先站半个时辰吧。”
瑜天点点头。
士兵们脸色忽然变了,这个动作保持半个小时,绝对不是件轻松活儿。
尤其是现在烈日炎炎,他们身上还身着轻铠。
这些都在无形中加着难度。
“才半个时辰而已,很快就过去了。”瑜天在队列里漫步,不时纠正着几个校尉的姿势,方阵数千人,他不可能挨个指正,只能先把这群头头教会。
“啪。”
瑜天将一名校尉的手拍开,似笑非笑地望着后者:“只要被我发现有人偷懒,全体都要再加半个时辰!”
“啊?”
“一个时辰。”
“此举未免有些过激……”
“一个半时辰。”
“将军,三思啊。”
“现在是两个时辰了。”
瑜天淡淡地说道。
众士兵不敢再言语了。
看向他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畏惧!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这世上的绝大部分人,或许资质平平,可在经过数不清的汗水后,也会成为了不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