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还有能救吗?”王锋紧张的望着列车长找来的中年医生问道。
“心跳暂时恢复了,可是并不稳定,车上能用药太少了。如果不能及时开通堵塞的血管,随时可能再次室颤,到时候我一个人可能很难再抢救的过来。”中年医生满头大汗,心有余悸的说。
嵩言是渝川军区医院心内科副主任,刚刚从江城参加完心电高峰论坛回来,因为跟G976次列车长是旧识,他不喜欢坐飞机,时间不赶每次都选择坐火车。再说现在高速列车发展迅速,几经提速之后,时间效率也是极大提高了。
这次在论坛上嵩言发表了中医穴位针灸对稳定心脏异性电活动影响的观点引发了所有人强烈关注,俨然成了相关领域的一颗新星。他需要整理一下思路,思考总结一下自己的研究成果和下一阶段的研究方向。于是,他找列车晏弘斌要了一个高级软卧,利用回程时间,整理一下思路。
可是就在刚才,他觉得有些疲惫,闭目养神的时候。晏弘斌慌忙地敲开了他的门,并领着他来到了一个特殊的车间,说是有个麻烦想请他帮忙处理一下,而且不能声张。
当他赶到包间时,看见两个身材挺拔,气宇轩昂的人,一脸焦急地守着躺在窗尚的人。他是一名军医,对行伍之人有着特殊的敏锐,来不及多问。只见窗尚那人口唇面色紫绀,一脸死沉,“坏了”嵩言心想赶忙跑到床边,触摸起那人的大动脉。
触摸不到,嵩言赶紧让两人把窗尚的人搬到了地上平躺。嘱咐晏弘斌把列车上能用的急救物品和药品都拿过来,就开始了心脏按压。还好,总算是恢复了心跳。
事情还算得到了控制,嵩言开始询问起病人的情况。王锋所说不多,但是嵩言根据经验判断,应该是突发心肌梗死。虽然他是心脏方面专家,但是在缺少仪器设备和药品的火车上想保住这个人命,他也没有底。
“还是广播一下吧,再发作起来,我一个人很难救的过来。看看车上还有没有其他医生。”嵩言舒了一口气对着两个便衣军人和列车长晏弘斌说道。
王锋有些犹豫了,患病的人身份有些特殊,但是他更不能死。同行的另一个人说道:“王队,要不请示一下季局长。也汇报一下情况,不然出了意外,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好,你去汇报,要快,另外通知季局安排人员接应,还有通知救护车在渝川总站待命,医院方面请卫计委协调专家在省人民医院待命。”王锋肯定地说,又问晏弘斌:“列车长,列车还有多久能到渝川总站?”
“四十五分钟。”晏弘斌看了看手表说道。
王锋这才打量起救人的中年医生,并问到:“这位是?”
嵩言看着病人现在还算稳定,站起来握了握王锋的手,回答道:“王队,您好。我是渝川军区总医院心内科副主任嵩言。”
“嵩军医,刚刚真是谢谢您。多亏有您,不过事情有些特殊,还希望您保密。”王锋握着嵩言的手说道
“王队,我明白,组织纪律我还是了解的。不过,这个病人情况过于严重,眼下情况,靠我一个人在这四十五分钟之内保住他的命,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还能找一位医生来帮忙,这样机会会大很多。希望王队认真考虑一下。”看着暂时稳定的病人,嵩言也是一脸惆怅地说到。
“这……”王锋有些犹豫不决,再次望着躺在包间地上的那个人。
哎,好不容易就能顺利完成任务了,偏偏这时候发生这种事。不过也怪不了自己,总不能每个人都事先做个体检吧。要不是天气原因,航班停飞,自己一行人早就到了渝川市了。
“好吧。”王锋点了点头,“以病人生命为主,他还不能死,最起码现在不能死。”
“王队,季局命令全力抢救,最起码先保住他的命。渝川那边他会安排。”另一个人出去打个电话,很快进来朝着王锋说。
“列车长,麻烦您广播一下,就说有人突发心脏疾病需要医生救助。人数不要太多,一名医生就好。谢谢!”王锋谨慎地对晏弘斌嘱咐道。
“好的,王队。”
晏弘斌知道这几个人身份特殊,开车之前站里领导专门叮嘱他毫无保留配合这些人的一切行动,所有命令坚持执行。
嵩言看着晏弘斌准备离开,追问道:“晏列车长,车上配有AED(自动除颤仪)吗?如果有请您一并带过来,非常重要。”
晏弘斌想了想,说到:“有的 ,我这就让人送过来。”然后转身离开去了列车控制室。
王锋又一次跟嵩言讨论几句,便跟另一个人退到门外警戒起来。留下嵩言一个人在包间内守候病人,一步都不敢离开。
这时,列车的广播中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
“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我是本次列车列车长。因为有个病人突发心脏疾病,现在需要救助,如果您是医护人员,请到2号列车间,那里有工作人员等候您的到来,谢谢您的援助。”
连续三遍的广播,引起了所有人注意和不小的烧动。因为不是出行旺季,上官学津所在的4号软卧车厢之前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他也就一直靠在床铺上闭目养神。上一站宜陵,上官学津所在包间上来了一老两少,一对龙凤胎粉雕玉琢,甚是可爱,只是男孩气色似乎不好,有些无精打采。女孩一直拉着男孩的手,又摸着男孩的头关心说道:“弟弟,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姐姐这里有糖,给你吃吧,很甜的。”说完从身上的小挎包里拿出几颗大白兔。
“我不想吃。”小男孩又往老者身上靠了靠,摇了摇老人的胳膊问道:“爷爷,还多久能到啊,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爸爸妈妈啊?”
老者歉意地看了看上官学津,摸了摸孙子的头,“快了,快了,很快就能见到妈妈了。你妈妈说了在车站接你,一到站就能看见妈妈了。”
老人看着孙子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心疼,又有些自责。其实一上车,上官学津就注意到男孩的倦容,也看出了男孩的病症。只是医不扣门,送上门的医生别人还真不一定相信,所以并未多言。
只是当他细心看了那女孩,满面潮红,肉嘟嘟的脸似乎有些满月面容,上官学津有些坐不住了。医者仁心,不过不知道怎么提起。
安慰好小孙子,老人也开始大量对面这个眉清目秀,气质不凡的年轻人。问道:“小兄弟,一个人出门,此行目的是哪?”
“渝川。”上官学津随意的回答道。
自己笑道:“看来我们的目的地相同啊,不知是去求学呢还是旅行?”
上官学津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是,是去投奔一个长辈,刚刚毕业准备去渝川落脚,找找工作。”
“哦,那你可选对地方了。渝川可是个好地方,风景秀丽,俗有山城之称,气候适宜,又有雾都之美誉,是个宜居之地。历史文化底蕴深厚,是著名文化名城,道家,佛家,宗教文化熠熠生辉。今年来随着国家发展战略,一带一路,经济民生发展突飞猛进,充满机遇啊。年轻人,好好努力”老者似乎对渝川十分熟悉,而且感情深厚。
上官学津点了点头,接着老者话说道:“您说的对,我也很喜欢渝川。所以毕业了就选择去那里发展。您老这是,去渝川带孙子看病吧。”
说道这里,老人叹一口气,“是啊,在宜陵瞧遍了所有大大小小的儿童医院,用了不少的西药中药,就是不见好。孩子糟了不少罪,爸爸妈妈也不在身边。这次去渝川,一是给孩子看病,二来把他们送回父母身边,老头子折腾不起了”
老人的话似乎憋在心里很久了,看见上官学津面慈目善,忍不住倾诉起来。
上官学津看了一眼老者,说道:“老人家,您孙子的病,不必太过忧心。我看并无大碍,每日早晚喝一杯温热三七苦参水,不出一月定能痊愈。只是您孙女,你可要留些心,还是去好好检查一番。”
听了年轻人的话,老人刚开始还有些暖心,以为在宽慰自己,听到后面诅咒自己孙女有病,脸上就有些不快了,不悦地说:“小兄弟还会瞧病?”
“略懂一二。”上官学津也看出了老者的不悦,本想解释一下,却被列车上寻医的广播打断了。
听完广播,老人看着上官学津说的:“小兄弟既然懂医,怎么不去帮帮忙?”
上官学津本不想凑热闹,只是刚才说了两小孩的病情,这时候不去帮忙倒有些江湖骗子的嫌疑。
于是,笑了笑并未多解释,他听出了老人的戒备。果然还是医不扣门啊,送上门的医生别人还是不信。不过,反正两小孩问题都不大,现在医学条件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多受些苦而已。不过别人不相信,也无可奈何。
上官学津背上自己的背包,笑着跟爷孙三个点了点头便朝2号车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