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师傅照例让我去后面,他说我现在还小,还不适合晓得太多的关于他这个行业的东西,所以每一次来客人我师傅都是让我暂时道后面去回避一下,等到他与客人谈完了之后又才会叫我出来。
我去到后面拿起笔开始练习画符。
我师傅说过,纸本凡纸,笔本凡笔,所以画符的时候需要画符的人集中精力,引导天地间的“气”通过手与笔尖,将气引导到纸里面,在配上不同的咒语,才能画出来一张完整的符。
对我而言,现在最难的其实都不是上面的,而是因为师父对我说我,画符刚刚起步必须先使用毛笔练习。
这对我来说真的太难了,我甚至都无法想象古代人到底是怎么用这个玩意儿写出来字的,手只要稍微一抖,纸上面就会出现很大一坨黑点,而且根本就擦不掉。
在一连废掉了好几张纸后我终于还是放弃了画符,开始在纸上继续写起了自己的名字。
这时候师傅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何方,你自己看着店啊,我出去办点儿事儿,晚上还是老规矩,知不道?”
我在里屋答应了一声,就继续埋头写我的字。
师傅说的老规矩就是每天晚上这间店要在十二点之后开门,然后在店门前点上灯,然后四点的时候又继续关上店门。
对于这个奇怪的规矩师傅并没有过多做什么解释,我也没有问。
他还告诉我,说不管什么时候,出入这间药铺一定要记得关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当然还是要照做。
一直在屋子里面写字,觉得手有些酸了,我就放下毛笔走了出去。才发现已经下午五点过了,再过一会儿就是晚饭的时间了,一般师傅只要超过六点不回来就会在客人家里面过夜,这也是我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的关于师傅的一条作息规矩。
等了一会儿师傅还不见回来,我就自己去后面做了晚饭吃。
百无聊赖之下我就跑去翻起了师傅放在他书架上的那些书籍,师傅说过这些东西我以后迟早都是要学的,叫我有时间就自己翻翻看看。
打开书之后我才想起自己现在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呢,有的书上面的符的画法我倒是能够照着模样给他画下来,当然了,是没有任何的威力的。
但是总比没事儿做好,就这么,时间在我的磨磨蹭蹭之下,很快就到了午夜。
刚刚开始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还是很害怕,但是习惯了我才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也从来没有出过啥事儿。
师傅家的钟表在里屋,我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不到五分钟,照例拿出来了一些灯烛,打开门来到了门口。
越来越冷了,南方的冬天是很难见到雪的,但是那种冷却是深入古随,有的时候一阵风吹到脸上鼻涕就会掉下来,最难过就是自己还感觉不到。
搓了搓手,我点着之后快速就飞快的烧起了火,这样子我才能够烤一下火。
不知道咋回事儿,往常这个时候虽然没人,但是至少还会有那么一两声狗叫,但是今天晚上街道上格外的安静,连狗叫也听不见。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我直接就打了个哆嗦,这简直让人瘆得慌。
师傅说过,午夜十二点以后是那些脏东西出没的高峰期,又以阴气最重的两点到四点为最盛。
可是这会儿才刚刚过十二点呢,不会就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吧!
这么想着,我更害怕了,连忙把手里面剩下的纸钱全部丢进火堆里面,然后跑进了屋子里面,让我恼火的就是还不能关门,我也不能睡觉。
于是我去到柜台里面打开了灯,昏暗的灯光终于让我觉得安全了一点。
虽然师傅说过他在门口的门槛下面设置了两张符,那些脏东西是进不了房间里面的,但是看着外面被风吹得满天飘飞的烧过的纸屑,我还是觉得好吓人。
不过再怎么害怕,我一直趴在柜台上,没过多久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这样子一直过了多久,后来就被冻醒了,反正我就觉得全身都冷,。跑去里屋了拿一床棉被准备来把自己捂在里面可能要暖和一点,瞥了一眼时间,刚好两点,合着我才睡了两个小时。
一边抱怨师傅为什么非得由这个规矩,一边我还是又继续去了柜台里面坐着。
不知不觉,裹着棉被一只手撑着下巴我又开始打起瞌睡来。
“老板~买药。”
“啊!!!”
一个人披着头发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下子出现在了我的柜台前,叫了我一声。
我瞬间就没了瞌睡,还直接被吓的大叫了一声。凳子往后面一仰,差点儿没直接摔下去。
我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的一身白,手里面还撑着一把伞,这装扮也实在是太怪异了点!
最关键的是他两只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我,实在是太吓人了!
又想起师傅说他在门槛下面设置了符,才放心下来,心里面合计着这人应该是和师傅一样,是个什么高人吧。
我记得师傅以前给我说过,一般但凡是高人,都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常人理解不了的习惯。
这么一想我反而不害怕了,倒是有些恭敬起来,问他,不知道先生是要抓什么药?
问完之后我就觉得完了,师傅也不在,我上哪儿找人给他抓药去?师傅叫我辨认中药,我也就记住了几种比较好认的。也只能够希望他要的药我都能够认识吧。
不知道咋回事儿,我怎么感觉这房间里面越来越冷了,难道是我的错觉?
“八角三钱,茴香三钱。”
他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被他盯的毛毛的,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心想着这些高人还真是奇怪,我脸上有花儿吗,非要一直盯着我。
本来他说的这两种东西都是我知道的,可以很轻松的就拿到,喜悦却被莫名其妙的冲淡了很多。
我起身放下棉被去给他抓药,放下棉被的那一瞬间一股寒意起来,我直接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太冷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我也不管他是不是什么高人了,只想给他抓了药让他赶紧走人。
八角茴香,虽然光线不是很明亮,但是这两种药材的造型和味道让我很轻松的找到了它们。
他说的时候我没注意,称药材的时候我就蒙了,三钱?这三钱是好多(多少)?我也不再多问,就直接给他一样称了三两,估计着应该是差不多。
“先生,你的药。”
我把药放在了递给了他,他接过药后我还没说多少钱他就走了。我连忙追了出去,到门口一看,哪儿还有什么人影。
我又开始感觉心里面毛毛的,也不知道我师傅是怎么活下来这么多年的,这个药铺也赚不到钱,他在这十里八乡的帮助穷人也不收费,就像帮助我们家一样。
这是什么?
走回柜台的时候我才发现柜台上面放着一枚大概半个巴掌大小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圆片儿,我不知道这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是钱?
握在手里面掂了掂,还挺沉的,在我的印象里面,钱不是都是纸的吗?还有一些硬币,但是也没这么大这么沉啊?
好奇之余我也没有再多想,将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顺手放在了柜台的抽屉里面。
这时候四周的温度又开始暖和起来,这一晚上终于也没再出什么岔子,耗到了四点之后关了门我就回去里屋睡觉了。
结果第二天天才刚刚亮我就被我师傅扯下了床。
“何方,你没事儿吧?”
自从跟着师傅混熟了之后我也就开始跟师傅没大没小起来,我揉着眼睛说:“没事啊,师傅怎么了?”一边说我一边又爬回到窗尚,准备继续睡会儿。
没想到我师傅一句话立即把我的瞌睡全部驱散,让我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店里面有脏东西来过,而且还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