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青绵…”
叶盏看着青绵满脸痛苦的神情和伤口处汩汩流出来的鲜血。
在青绵连番狠厉攻击下都还尚算冷静的神思瞬间炸了。
她很确信青绵不会这么容易被她杀掉,青绵最后长剑脱手而飞和膝盖恰到好处的一软实在太诡异…
她满脸罩着震惊,连忙松了手里的长剑,一伸手接住了软倒下来的青绵。
鲜血从青绵的伤口处,口鼻里涌出来,染红了叶盏灰白色的衣衫。
“小,小姐,对不起,奴婢骗了你…”
青绵被叶盏揽入怀中,整个人已十分虚弱。
出口的一句断续,染了悲戚的颤音。
“…其实奴婢…咳咳,奴婢根本不喜欢九王爷…”
叶盏一边伸手去捂她的伤口,一边咬牙,听得青绵这话,她终于没有忍住,问她:“…你不喜欢顾景臻,那为什么……”
为什么还会受他一两句挑拨,便轻易对她举剑相向?!
鲜血汩汩从青绵的口鼻里涌出来,将她整张面目切割得十分狰狞诡异。
可是她的眼神,却风平浪静。
眸色甚至裹了难能可贵的一线安闲。
仿似终于寻得一程解脱。
对于叶盏的这个问题,她没有回答。
眸色散了青光。
最后只对叶盏喃喃叮嘱一句善意:“…小姐,顾,顾景臻他不是善类,你…你千万要小心……”
一言提醒,便再没了声息。
叶盏看着眼神渐渐失焦的青绵,一时神思呆滞,对这突然的变故思虑纵横了沟壑。
青绵死了。
那么这一场诡异的因由……她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顾景臻。
却见得此刻的顾景臻冷冽寒眸,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青绵,面无表情的只冷冷落了一句嫌弃:“赝品就是赝品,不管怎么抬举也成不了真!”
赝品?
他这是指青绵?
“青绵才不是赝品,她是我的侍女。顾景臻,你为什么要杀她?”
叶盏看着顾景臻那张冷漠无比的脸,心里恨怒涌动,难以平息。
她咬牙恨恨瞪着顾景臻,那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可怖凶狠的恶魔!
顾景臻似被她这样的眼神惹得恼了,他冷冷开口:“插进她胸口的可是叶小姐手中的长剑,怎么叶小姐却要将这场凶杀栽赃到本王头上来?叶小姐这是杀人杀红了眼…”
“你……”
叶盏被他这话气得颤了气息:“…顾景臻,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想干什么?”
青绵这般蹊跷的死在她的剑下,这实在让叶盏觉得很诡异。
而且青绵刚才也说了,她并不喜欢顾景臻,也就是说,她并不是因为想要当顾景臻的九王妃才跟她动手的?
况且她身上还有不少新的旧的血口子,叶盏一看就知道青绵之前在这南王府怕是受了不少的酷刑。
她既然先前已经被顾景臻折腾了这一番,万不该还有对顾景臻情根深种,想着要当顾景臻王妃的道理!
那么青绵到底为什么会轻信了顾景臻的一两句挑拨,就举剑要来跟她拼命?
这个问题的答案青绵清楚,顾景臻也一定清楚,但现在青绵已经不在了,那她便只能问顾景臻要答案!
这一场殴斗,是顾景臻刻意为之。
一开始他要的便是青绵的命,只不过却是要借她的手杀了青绵,为什么?
“是不是青绵除了是我的侍女之外,还有其他的身份?顾景臻,告诉我,你先前是不是已对青绵刑讯逼供过?你从青绵口中又逼问出了什么?”
叶盏满脸满身的鲜血,一些是青绵身上沁到她衣衫上来的,一些是从她自己身上的伤口处流出来的。
这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骇人。
顾景臻见了她这副面目紧皱了眉头,他并不理会她的这些疑问,对她的怒恨也视若无睹。
开口也只是冷冷对着手底下的人吩咐:“斩离,叫人来将九王妃带下去,好生包扎伤口,梳洗干净,送到本王的寝殿去。”
顿了顿,又道:“若是她挣扎不肯配合,你就点了她的穴道,或者喂她点儿软骨散。手段你任选,只要别让她死就行!”
话音落。
顾景臻再没理会叶盏怒恨交加的惊疑,也没再多看她一眼,兀自转身,径自离开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