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就开始摆烂显然有点不现实,原主现在已经惹了麻烦,什么都不做那必死无疑。
所以,要想能够安安心心彻彻底底地摆烂,她需要完成四件事。
第一,不再和幽州王联系,把艳梅赶走,避免被浸猪笼和被背刺的结局。
第二,不争宠,尽量当个透明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后宫中存活下去直到将来男主为了女主遣散后宫回家去。
第三,和原主的父母亲和好。
原主因为幽州王和他们伤了感情,更因为他们将自己送到皇宫里而说出了要断绝关系这样的狠话。
沈南意没有父母,特别渴望亲人的疼爱,所以想想,真觉得原主是个傻姑娘。
第四,千万千万不要和女主作对,见到女主就要绕着走,按照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和女主作对都是没有好下场滴。
狼毫在纸上留下重重地一笔,沈南意看着上面的四个计划,心里总算踏实了一点,不再像几个小时之前那样感到不安和慌乱。
她撑着下颚,目光悠悠地瞧着,在这四点里,第四点是相对好完成的。
因为女主现在还有半年才会进宫,而且躲个人嘛,等女主进宫,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宅自己宫里,还能和女主撞上了?
但祸福相依,这也就代表着她还有两年才能离开。
唉......
沈南意叹一口气,幽幽道:“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那么,第三点暂时不考虑的话,需要考虑的就是第一点了。
想到这,沈南意眯了眯眸子,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
如果她的计划没什么问题,那第一个问题里的两人她就可以一起解决了。
沈南意起身打开自己床底下藏起来的盒子,这是一个檀香木盒,雕刻着精美的莲花图案,栩栩如生,就连挂着的锁都镶着玉。
仅仅是这一个盒子配上这把锁就已经价值不菲了。
若是被旁的人捡去,定是要以为里面放着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可沈南意知道,里面放着的,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证据。
盒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出“吱呀”声,一封封陈列整齐的信出现在沈南意的眼前。
这里些都是沈南意与幽州王私通来往的信件。
......
太阳高照,光线透过窗户纸照耀进屋里,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再加上这微光,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窗尚的被子凌乱,看不到人的痕迹,但仔细瞧着却能发现锦绣云枕上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原来沈南意整个人都蜷缩埋在了被子里。
“娘娘,娘娘......”在不知多少次温柔的呼唤过后,想到现在紧急的状态,桃桃终于忍不住提高音量,“娘娘!该起了!”
窗尚凸起的小包动了动,一阵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我向天再借五分钟......”
五什么?
桃桃不解地和艳梅对视一眼,她着急道:“娘娘,你说什么呢,我们该去向太后娘娘请安啦,皇上在外头候着呢。”
“我管......”
终于,被子被掀开,沈南意瞪大了眼睛瞧她,“你说谁?!”
沈南意慌忙地起床,洗漱完任由桃桃在她的头发上捣鼓,艳梅想要在她的脸上化妆却被沈南意拦下,“不用了,别让皇上等急了。”
回想艳梅的化妆技术......算了,不能想,根本不能想。
艳梅听见她要素面朝天地去见皇帝,心里高兴着呢,当即就放下了手。
正殿中,
陆允锦正在闭目养神,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看不出他生不生气,因为他面无表情。
但一旁的李杜开始恨铁不成钢,哎哟,这木讷的沈贵妃,居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什么罪,现下皇上对她有了兴趣,不抓紧讨好以换活命的机会,还让皇上等了这么久,是不是傻?
李杜想了想自己的所见所闻,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的确是傻。
沈南意匆匆已经很快了,她刚穿好衣服让桃桃弄好头发就跑了过来,正在打扫的宫人们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待她们再抬头,只看得见一个身影。
桃桃和艳梅看着跑得飞快的沈南意也是惊呆了,她们以前可记得自家主子体力不是特别好来着。
但也来不及惊讶,她们只能拼了命地跟上去。
谁曾想临到门前,沈南意居然停了下来,整理了下着装慢慢悠悠地走进去。
艳梅见状立刻也止了脚步,但身后紧贴着她的桃桃反应不过来,硬生生撞了上去。
哐——
艳梅只觉得脑袋里出了一声响,然后就面朝大地背朝天像只王八一样地倒在了地上。
而艳梅死命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喊出声,因为她知道里面坐着的是谁,她不想在陆允锦面前丢脸,也不想触犯龙颜。
沈南意的余光瞧见就好像自己摔倒了一样皱了皱眉。
[啧啧啧,肯定很痛。]
她在心里默默地为这丫鬟默哀一秒,多了那都是奢侈。
而且,现在她要担忧地可是自己啊。
她缓缓走上前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陆允锦当然知道她来了,跑步地动作那么大,尤其是那幸灾乐祸的心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是等她开口了,他才睁眼。
这一瞧,却是让他眼里闪过几分惊艳。
沈南意长得很美,只不过之前她糟蹋了这份美,脸上什么颜色最艳就用什么颜色。
但今天,她的穿衣好像没什么变化,那张脸却是大不同,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桃花眼中水色潋滟干净清透,挺翘的鼻下是点粉色的樱唇,这是张极具魅惑的脸,可因为那双清澈的眼睛多了几分娇憨。
敛去眼底的惊艳,陆允锦悠悠道:“朕竟不知贵妃睡眠质量这么好,当真睡到了日晒三竿。”
一旁的李杜摇了摇头,唉......
沈南意脸上的笑容一僵。
[废话,我昨晚几点睡的你知道吗,还不如是为了不让你把我千刀万剐!]
陆允锦眉头轻挑,这是在怪他了?
不过他何时说了要把她浸猪笼,虽然一开始却有过这个想法,但现在,他又不想了。
沈·甩锅小能手外加阴阳人·南意低了低头,“皇上真是英明神武,这都被您猜中了。”
陆允锦薄唇微抿,眼里冷笑浮现。
真棒,他又被阴阳怪气了。
一时口嗨一时爽的沈南意马上转移话题,“皇上您日理万机,怎么会想起和臣妾一块儿?”
“母后听闻昨日朕在你这待了许久,很是高兴,所以一早就派人来告诉朕......”陆允锦顿了片刻,想起什么故意一字一句道:“说贵妃可能累着了,要朕贴心贴心。”
互相伤害而已,他陆允锦是不可能吃这个亏的。
可听到这个消息,沈南意的嘴角一抽。
[哇......这简直不要太离谱。
贴心?
她现在需要贴心吗?
她现在需要的是离心啊,li离,xin心!离心!]
她苦哈哈地笑,“多谢皇上和太后关心。”
陆允锦看着她的表情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既然如此贵妃就和朕一块儿走吧,也好叫母后放心不是。”
沈南意:“......”
[造孽啊!]
[得,陆允锦昨夜翻了她的牌子,今天还特意和她一起去请安,这不是想把她做成靶子吗?]
[这后宫佳丽不得把她恨死?]
宫斗到底是什么样的,沈南意当然不明白,毕竟她是生活在现代的人,可她在公司里干了三四年年,且不说今年二十五岁的她脑子不笨,就说这些年的经历,她知道,商场如战场。
而现在到了后宫里,那后宫就是战场了,再加上那些耳熟能详的宫斗剧的浸泡,比如说某部以主角名字命名的宫斗剧,她就看了整整七遍,对妃子们的手段只能说是叹为观止,想不明白,也明白了。
而此刻,她有预感,自己很有可能要面对这样的斗争。
[完了完了......头好痛。]
沈南意在心里狠狠地叹一口气,她最讨厌应对那些人际关系了,错综复杂又麻烦,她根本就不擅长啊!
而且在后宫这就更严重了,一个不小心,哦豁,小命呜呼,
别管她,她现在已经死了。
正在走路的这个是行尸走肉,一具没有灵魂的空荡荡的尸体。
而这一路都在听沈南意在心里念叨的罪魁祸首听见这些话,非但没有半点愧疚,眼底的兴味反而更浓了。
很快到了景仁宫前,陆允锦甚至还伸出手掌,“沈贵妃。”
男人的手掌很好看,但因常年习武握剑,所以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指骨修长,指节匀称,连接手腕的线条流畅,比沈南意曾经看到的手模还要更甚一筹。
说句实话,沈南意其实称得上是一个手控。
但她此刻没有丝毫欣赏的想法,只感到惴惴不安。
[什么鬼!
这男人该不会想让她把手放上去吧!
陆允锦,我劝你善良!]
沈南意抱着一丝希望,“皇上,恕臣妾愚钝,您这是?”
偏生陆允锦还淡淡吐出一个字,“手。”
得,陆允锦想飞,伤痛她背。
这狗皇帝今天是铁了心不想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