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喝。
我双腿发软坐在了地上，
是我爸。
他怎么会醒？
我紧紧的贴在墙边，
尽量缩小自己的影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命运。
“儿子，是你回来了吗？”
听着我爸略显激动的声音，
我猛的向门口看去。
刚才出来时天不够亮没看清门口。
现在再看，
昨天被我撒的面粉上真的出现了脚印。
难道我哥真的回来了？
来不及多想，趁我爸激动的回去叫我奶时，
我从狗洞钻了回去。
院子里响起我奶惊呼已经我妈的哭嚎。
我努力克制自己，冷静下来。
苗苗说的我已经完成了一件，
还有一个问题，我怎么能躲过今天。
这时，
我瞄到床边压白菜的石头有了主意，
我爸我妈进来时，看见我的脸撞在了石头上，
虽然没到毁容的程度，但也双脸青紫。
我妈大骂晦气，上来踹了我一脚，
埋怨我在我哥回家的大好日子出洋相。
我爸则比我妈精明，
看见我这个样子，急忙去询问王莽今天能不能把我送去。
王茂听说我脸毁了，大骂我爸骗钱。
让我爸三天之后或者还钱，或者把完整的人送来。
王莽给的钱早就被我爸拿去县里买楼了，哪有钱还。
只能去村上诊所拿了几瓶消肿药扔在我脸上让我吃了。
我爸怕出岔子，
扔了几个饼子给我后后，又嘱咐我妈锁上了门。
见他们都离开后，我看着水里自己的样子。
好丑，
但我笑了。
苗苗我做到了。
你能再来梦里看看我吗？
不知是药效的作用还是白天被吓到了，
直接一觉睡到了天黑。
晚上醒来，又饿又疼。
迷糊间我下床找剩饭，
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
看背影像是我哥。
“哥？”
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我哥回过头来，
我被吓得连连后退，坐到了地上。
那张脸已经没有肉皮，
清楚的看见一块块红肉有的贴在脸上，有的耷拉在半空。
嘴里也都是细碎的牙。
他咧着嘴一步步朝我走来，
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闻。
他的眼睛早已经变得空洞，
不知是血还是眼泪的东西顺着脸颊淌下来。
我被吓得不敢出声，死死的捂住嘴。
我哥轻轻走到我的旁边，在闻到我手腕处时停住了。
“噫，不是你。”
随后有些懊恼的转身，消失在了房间里。
我想跟上我哥，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根本动不了。
黑暗中，我听见隔壁的屋子传来吱呀的推门声。
随即又变的安静，
我不能动弹，只能麻木的看着看着天花板。
只有起伏的呼吸声和体温能代表今天经历的是真实发生的。
后来我实在坚持不住便沉沉地睡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是我睡的最好的一觉。
第二天，我是被我奶的哭嚎声吓醒。
我跑出门，
我爸死了，
死在了水井旁。
一张脸惨白，血流了一地。
蜿蜒到菜地里，仿佛滋养了那一个个生菜。
虽然人死了，但眼里的惊恐好像在说他死前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我爸的脑袋上，也有一个和苗苗相似的血窟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