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完饭，安馨洗碗，盛昱出去买了一个简易的门锁帮安馨安装上。 　　他说这样，下次房东就不能私自进门了。 　　门锁安装好，天已经漆黑，盛昱要回学校宿舍。 　　安妈妈已经睡着，安馨便去送盛昱。 　　沿着活水沟往外走，这里晚上没有路灯，只靠旁边的工地灯光照着，这时，工地已经停止作业，没了噪音，也没了弥漫的灰烬。 　　他们牵着手走在月下的砂砾路上，脚步‘沙沙’作响。 　　被盛昱牵着，安馨的心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安定。 　　盛昱停下脚步：“好了，快回去吧。” 　　安馨点头。 　　盛昱揉揉安馨后脑勺，微垂眸看着她：“有事给我打电话，要记得，我是你……” 　　他话还没说完，被安馨抢先：“男！朋！友！” 　　安馨有双桃花眼，眼角尖微微下勾，眼尾微微上翘，右眼尾有颗不起眼的小痣。 　　带着爱意看人时，有媚态。 　　盛昱低头，亲一下安馨脸颊，低声道：“你的男朋友随叫随到。” 　　安馨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靠上去抱住盛昱。 　　安馨回到家，给安妈妈掖掖被子，然后做深蹲、腿举等力量训练。 　　等出了一身汗，她打开外套，又练了一会儿空击。 　　结束后，安馨拿着换洗衣物去洗澡。 　　这里租金便宜，住的人鱼龙混杂，条件也特别不好，就连厕所和澡堂都是公共的。 　　安馨平日在学校训练，在学校洗澡，只有周末，才会来这儿的公共澡堂洗澡。 　　澡堂很简约，在棚户区右侧一栋单独的水泥小平房里。 　　左边是男澡堂，右边是女澡堂，中间有高约三米的水泥墙隔断。 　　安馨抱着衣服进入女澡堂，或是时间已经不早了，此刻没人。 　　她打开外套，开始脱里衣，里衣往上提了一半，露出一小节腰肢。 　　突然，她听见头顶很细微的喘息声。 　　安馨手顿住，抬头，分割男女澡堂的墙壁上方，除了有盏黄色的吊灯，其他什么也没有。 　　她动作僵硬两秒，穿上衣服，抱着换洗衣物又回去。 　　再次出来时，她提了两个中型的水桶，平时就是用这两个水桶接热水提回去给安妈妈擦拭身体。 　　接了热水，出澡堂，安馨晃眼看见不远处阴暗的角落站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抽烟。 　　这个男人姓廖，也住在此处，大家都叫他老廖，是个老光棍。 　　安馨已经多次见着他了，每次都出现在澡堂附近。 　　而且旁边的李婶也提醒过安馨，这老廖行为不端。 　　安馨没多看，也没吱声，提着水桶回家。 　　她关上门，又检查了窗户，才开始脱衣服。 　　或是因为刚才，她下意识是警惕的，于是转身又看了眼窗户处。 　　印花纸糊着的窗户，隐隐约约透出星火，像是…烟蒂的星火。 　　安馨走上前，利落拉开窗户，对着快步逃离的人吼了一声：“你想看什么？” 　　根据背影，安馨确定是老廖。 　　老廖没回头，快步走进黑暗里。 　　‘嘎吱’一声，旁边李婶推开门，半个身子探出来：“怎么了？” 　　安馨摇头：“没事儿，李婶，你早点睡。” 　　李婶闭上门后，安馨利落关上窗，“咔”一声落下锁扣，找来报纸又贴了一层窗户。 　　再洗澡时，水已经有些凉了。 　　她简单擦洗后，拿出笔记本，写上今天的日期，再写上‘盛昱：900元’。 　　然后，熄灯，上床睡觉。 　　第二天，安馨醒来，照顾安妈妈吃完早餐后，准备出门做兼职。 　　她收拾好东西，坐在床边握住安妈妈的手，像哄小孩儿：“妈妈，你不能出门，要在家里乖乖等我，知道吗？” 　　安妈妈没说话，只点头。 　　安馨看了眼床尾贴着的纸条，又看了眼便捷马桶，出门前再次检查门背后贴着的纸条，然后离开。 　　安馨周日的兼职是在超市门口卖小电器，一个小时二十块钱。 　　上午三个小时，下午五个小时，中午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她可以回去给妈妈送午餐。 　　今天，她一共赚了一百六十块。 　　回家的路上，安馨在心里估算着手上的钱，然后去菜市场买了一块肉。 　　安馨以前不太会做菜，也是这半年成长起来的。 　　她今天炒了小炒肉，很成功，很香。 　　她想，下次盛昱来，也做这个菜。 　　周三，训练过半，教练招呼集合。 　　队里所有人规整站好。 　　许教练穿了一身运动装，胸前挂着证件。他站在木桌旁，单手撑在木桌上，脸绷着。 　　木桌上放着一叠纸张。 　　他看了眼，冷声：“向甜，你怎么回事？体重增加，肌肉含量却下降？” 　　训练场鸦雀无声，队里无人应话。 　　许教练抬头，凶巴巴：“过来，把你的体检评估拿走！” 　　向甜出队，走到木桌前，拿走自己的体检评估。 　　许教练冷脸无情：“评估不合格的，从今晚开始，加练两小时！” 　　这话，引来一小阵稀碎的抱怨声，又很快收敛。 　　许教练低头看了眼桌面，依旧冷声：“杨晓桢，晚上加练！” 　　杨晓桢出队，拿走自己的体检评估。 　　许教练侧眼一看，忽然放低音量：“安馨！来！拿走！” 　　安馨出列，上前拿体检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