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虽然小的小,残的残,可这新媳妇是个有手有脚能干活的,说不定往后家里农忙的时候都不用请短工了。
“哪用得着你去请。”马桂芳回身冲着屋里喊,“老大媳妇,你去德顺家把你春花婶子叫来,就说你弟妹要给我敬茶哩,请她做个见证。”
一旁的赵宁修皱起眉,小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锦绣笑问道:“这春花婶子有问题?”
赵宁修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那人是个大嘴巴,我们兄妹刚回来,她就到处嚷嚷我哥的腿没救了,还说……算了,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苏锦绣抿嘴笑,“那更好。”
“好什么好,我说姓苏的,你是不是没安好心?”赵宁修质问。
“懂不懂礼貌,要叫嫂子。”锦绣故意摆起谱,“小小年纪,不要冲动,要有耐心,你且等着看。”
春花婶子本就是喜欢看热闹的人,一听说赵家二房刚过门的媳妇上赶着要给马桂芳敬茶,来得极快。
苏锦绣急忙迎上去,放了五文钱在春花婶子,笑,“事情嫂子都跟您说了吧,有劳婶子了。”
原主拢共就二十文的私房,还是她临出门钱原主娘偷偷塞的,别看钱不多,原主的亲爹苏老三在镇上打短工,一日也不过七八文的工钱,这一下去就捎去了四分之一。
“我正忙着呢,要不是看你家这侄媳妇是个懂事的,你们老大媳妇可请不来我。”春花婶子得了好处,将苏锦绣那是一顿夸。
大约是想摆一摆长辈的威风,马桂芳使唤着大儿媳妇又是准备沏茶,又是准备蒲团的,自己和赵万山还换了身阔气的衣服,端坐在靠背椅上,乍一看全然不像是在地里刨食的庄稼人,反倒有几分地主老爷的架势。
全家人除了腿脚不便的赵老太太,都到了。
眼瞧着就要敬茶了,赵宁修拉了苏锦绣一把,“你还真要跪啊?”
“当然不是。”她又不是真的古代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就算了,凭什么去跪一个陌生人。
只见她福了福身子,笑道:“大伯母,这礼节是夫君教我的,说是京城的人对尊敬的长辈就要行这个礼。”说罢不等马桂芳发话,就又说到:“夫君身体不便,还请大伯母多担待了。”
马桂芳活了大半辈子哪里去过京城,一听这话立马觉得自己是个金贵人儿,她心情好得很,明知道赵含章走不了路,自然乐得做个明理的伯母,立时亲亲热热地说,“哎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都是好孩子,我晓得的。”
这丫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也不知是在哪儿学的,糊弄起人倒是一流,自己什么时候教过她京城的礼节了?
赵含章心中腹诽,但微微翘起的唇角显然已经显露出他此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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