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铜镜里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女人,文轩姑娘捧着脸娇笑出声:“不愧是卿卿。”
她本想再让赵卿卿给些意见,可见后者一脸疲惫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忙问其是不是没休息好。在丫头的催促下,文轩姑娘提着裙摆,立马化身高傲的花魁,由丫鬟牵着出了房门。
慌乱的早晨时光终于接近尾声,赵卿卿不堪重负,像个漏了气的皮球般跌坐在旁侧的小凳子上。只要再来一个文轩姑娘,她便要彻底倒下了。可战争还没有结束,再过一会儿便绣春便到了正常的接客时间,那时候人来人往,她再想抽身回房可就难了。
忍着四肢不可忽视的酸痛和乏倦,赵卿卿起身收拾东西。随后,赵卿卿一路小跑,趁着早间时候客人最少,留宿的客人大多都在酣睡之际,带着满身的疲惫往自己在三楼的隔间小屋赶去。
开心玩具未睡,回到绣春楼后还跟个陀螺般忙个不停,毫无疑问,此时赵卿卿的身体已临近崩溃的边缘。
踏进房间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歇。
赵卿卿只觉得身体已然不是自己的,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那感觉就像是裤管里灌满了泥水。
她仿佛是个徒步行走了几百里的难民,又饿又累又渴又乏。刚瘫在椅子上歇息,正脱了鞋捏脚呢,门窗处忽然传来一阵巨响。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赵落清有片刻的迟疑。
电光火石间,不堪重负的身体还是做出了反应,赵卿卿下意识地向侧身避让,想去寻求掩护。可即便她的反应速度已经快于常人,可撞破门窗的沉重的物体直奔她的面门而来。紧接着,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酒气。
赵卿卿还没看清,就被拿东西死死得砸压在地上,将她试图抵抗的动作彻底扼杀在摇篮里。奇怪,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
似乎有什么东西托住了她的后脑勺,缓和了巨大的冲击力。
赵卿卿捂着发疼的腰背,努力睁眼去瞧袭击自己的那东西的同时,忍不住轻叫出声。几个破碎的音节刚从喉咙里飘出来,脖颈间便抵上了冰凉的硬物,紧接着,一双大手直接捂上了她的嘴。
对,没错,袭击她的是人,还是个长得一表人才的男人。
若是没有感觉错的话,抵在自己脖颈间的是把短刃。
撞进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的身份暴露了。
可念头一出,看见男人华贵的衣袍和堪称惊艳的脸庞,赵卿卿就知道自己想差了。这样的人非富即贵,除非有特殊癖好,不然犯不着亲自出手来做这些不入流的事情,还敢在青天白日下暴露自己的脸。
男人长得棱角分明,眉眼锋利如利刃,带着使人过目不忘的侵略性。他深邃的眼眸如潭水般不可见底,几簇碎发从发髻中漏出,轻轻地搭在前额,随意间带着些狂傲与不羁。男人皮肤白皙,双颊上笼罩着一层极其不自然的薄红。随着他粗重的呼吸,那两片绯红从脸颊蔓延至耳后和脖颈,瞬间将其一本正经的眼睛添了几分水光潋滟的感觉。在酒意的渲染下,竟平白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暧昧。
赵卿卿愣了,此人不就是安侯世子君无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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