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哭天喊地地求饶，头都磕破了，血流了一地，沈玥不为所动。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沈檀心疼极了，茶也喝不下，心里害怕仍鼓起勇气向沈玥求情：“姐姐，凝香的确莽撞了些，是我教导不善。今日回去我定好好罚她！我代她向姐姐赔个不是。求姐姐宽恕。”
“人贵有自知之明。”
主子是个安分的，下人未必。嫡庶有别，尊卑有序。沈玥言尽于此。
送走了沈檀，云夕随沈玥乔装出府。
“小姐，我们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蜜饯果子、桂花团子都不是您爱吃的呀！”
除了热乎乎的糕点吃食，沈玥还买了一堆香喷喷的胭脂水粉，大有把集市搬空的架势，云夕两只手都拿不下了。
“这些啊……”沈玥又清算了一遍，笑逐颜开，“都不是给我买的。”
云夕听的云里雾里：“小姐这是何意？”
“还记得曹府小姐么？”
“曹府……哦！我想起来了！菁菁小姐！她最爱吃一品阁的蜜饯了！原来如此……”云夕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太好了！曹小姐终于回来了！她离京这些年，小姐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云夕越说越委屈，不知不觉红了眼眶。沈玥捏了捏她圆圆的小脸蛋，柔声安慰：“好啦！菁菁回京是喜事，开心点嘛！”
一个时辰过去了，沈玥和云夕抵达曹府。
家仆一层层通报过后，一位十一二岁的小侍女指引沈玥往后院深处去。
“沈小姐，我家小姐恭候多时。请吧。”
沈玥忽然明白了近乡情怯是什么感觉。
不远处，曹菁菁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单手托腮发呆。门口沈玥驻足观望良久，迟迟没有上前。
沈玥有些怕。经年未见，吃人的汴京待久了，人心思变。不是怕曹菁菁变了，是怕自己变了。
不自觉神游天外，曹菁菁先发现的沈玥：“阿玥！”
纯净的杏眼一点点染上星光笑意，细碎温暖，格外通透明亮。珊瑚珠排串步摇与鹅黄双蝶云形千水裙相得益彰，衬的人越发可爱。
“阿玥，我等你好久啦～回京前我不是给你写了书信么？之后我做了好几个梦，都是你我重逢的场景……”曹菁菁语速有些快，牵着沈玥的手往屋里走，眉眼俱是掩藏不住的欢喜，“听锦心说你带了好些东西来。我来猜猜……有没有桂花团子？抚州偏僻，衣食住行比不得京城，呆了五年，我都快馋坏了！”
曹菁菁后半句有撒娇的意味，沈玥愣愣抬首，四目相对，倏尔释然了：“有。”
原来，时光是不能消弭一切的。曹菁菁依然是从前的曹菁菁，会拽着她的衣角撒娇，最喜一品阁的糕点……
原来什么都没变，是自己心窄了。
“菁菁，我也等了你好久……”沈玥鼻子有些酸，声音闷闷的，“幸好，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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