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酒壶倾斜,里面的酒“哗啦哗啦”浇在草地上。
太致命了,杨柳本就涨得发麻的小腹雪上加霜。
沈怀夕的头上,写着〈好人〉
好人?
杨柳一头雾水。
沈怀夕瞟了她一眼,随即蹬着树干转过了身:“青天白日的,烦请姑娘把你那纤纤细腰遮一遮。”
杨柳只觉得腰间一阵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刚才钻出来的时候衣服挂在了木桩上,撕下去一大块。
腰上的布料被挂了下去,露出雪白纤细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她慌忙扯下批帛系在腰上,仔细打量了一圈,确认了周围没有人。
要是给外人撞见杨家的庶女衣衫不整地站在男人面前,她也就不用活了。
“多谢王爷提醒。”杨柳敷衍地道了个谢,提起裙子往东南角一路小跑。
茅房是不是在这儿来着......
沈怀夕跳下来,三两步挡在她面前:“你是哪家的女儿?”
肚子又酸又胀,还被拦在通往茅房的路上,杨柳实在是笑不出来了:“民女倒是还没问王爷,您怎么在这儿?”
先发制人,才能更好的岔开话题。
“哦?认得本王?”沈怀夕把酒壶盖好别在腰上,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这个问题一点儿也不难,杨柳盯着他脸上缠金镂空的半张面具,回了他一句:“除了荣平王,这盛京还有别的王爷戴面具吗?”
沈怀夕敛了笑意,低眉打量她。
杨柳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荣平王几年前征战沙场之时不慎毁了容貌,自那以后一直以半张脸示人。
二人身份相差悬殊,此时此刻,杨柳却是一点儿也不怕他。
一个来赴诗会的女眷钻了围布,这倒不算什么大事儿。可荣平王一个男人提溜着酒壶爬上了女眷们背后的树,这可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他荣平王的过错更大。
被戳穿身份,沈怀夕借着几分酒劲儿耍起了流氓,伸手将她腰上的香囊扯到手里:“你叫杨柳?”
在香囊上绣名字什么的,实在是太坑人了。
“依依袅袅复青青,好名字。”
“谢王爷夸赞。”杨柳不着痕迹地弯了腰,眼角憋出了泪。
这叫什么事儿啊,她不过是出来参加个诗会,喝多了想找个厕所,她招谁惹谁了?
半路上还撞上这么个老不正经的王爷,你都三十七了,还扯人家小姑娘衣服。
呸,为老不尊!
准姐夫调戏小姨子,呸,禽兽不如!
万一有人撞见,她八成还要名节不保,到时候就只有两个选择摆在她面前:被人浸猪笼和“自尽”。
这万恶的封建制度。
美人儿落泪,沈怀夕看了觉得头疼,他最烦女人哭了。
还是这么个娇滴滴的漂亮小丫头。
“哭了?”
“没。”杨柳尝试挺直腰板。
尝试失败。
荣平王生平第一次放下身段:“本王将这香囊还你,再许你一个心愿,权当赔罪了。说吧,想要什么?”
既然当王爷的开了金口,杨柳也没含糊,强忍着腹中不适行了个礼,张嘴就是一句:“还请王爷指条路,茅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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