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是顺着公路往城区走了好久,才碰到好心人送她一程的。
看到她穿着病服,也没想到她是监狱出来的,只当她是病人,一路上还多有关心,叮嘱她生病别乱跑,要听医生的话,好好养病。
连一个路人尚可对她怜悯几分,偏偏身为合法夫妻的顾御泽不可以,还觉得她晦气。
回到顾家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她按了密码门,打不开,按门铃许久,保姆才匆匆来开门。
是个陌生妇女,她满脸警惕问:“你谁啊?该不会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精神病吧?”
“我是顾御泽的老婆。”
“果然是个神经病。”
保姆不信,转身就要走,容颜急迫地从铁栅栏中间伸手进去抓住保姆,吓的保姆嗷嗷大叫。
宋招摇从屋里跑出,闭眼就用花瓶往容颜的小臂砸去。
“啊……”容颜反应过来要缩手时已经来不及了,花瓶还是砸到了她的手背。
“小颜?是你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变态。”宋招摇拍着胸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容颜手痛得厉害,又饿了一天,根本没力气跟她废话,整个人依靠在栅栏铁门上。
“还愣着干嘛?快给小颜开门。”
保姆忽然将电动的铁门打开,依靠在上面的容颜一个不慎跌落,正好跪在破碎的花瓶旁边,要是再往前一寸,她另一只膝盖大概也会废掉。
“陈姨你怎么做事的?看你害的小颜都摔倒了。”
陈姨茫然,想去扶容颜,容颜却死死盯着破碎的花瓶,上面的花纹……
这个花瓶竟是当初结婚时,她爷爷送的新婚礼物,一只唐末青花瓷!
她抓着一块碎片站起来指着宋招摇,用嘶哑的声音质问,“宋招摇,你是故意的?”
宋招摇一脸无辜,“小颜你说什么?开门的是陈姨,不是我啊。”
“你是故意的,屋里东西那么多,你非要挑这个花瓶……”容颜清楚记得,爷爷送的东西她都很宝贝,这个花瓶更是摆在她的琴房里当装饰。
她一步步逼近,通红的眼里染上水光,爷爷那么宠爱她,现在她连爷爷最宝贝的花瓶也没保住。
“啊!小颜,你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宋招摇忽然尖叫着往回跑。
“容颜,你干什么!”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屋里出来,一把将宋招摇搂入怀里,将她的头按在他胸口,另一只手缓缓拍在她的后背安抚。
“瑶瑶,别怕。”
前一句还凶残暴戾,下一句就温柔如水。
容颜忍不住心脏又是一阵阵抽痛,如无数银针抽扎。
“她把爷爷送的花瓶砸碎了。”容颜想,就算不为了她,那看在爷爷送的花瓶份上,顾御泽总会责怪宋招摇吧?
可她没想到顾御泽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不就是一个破玩意,碎了就碎了。”
“容颜,你不喜欢瑶瑶就直说,没必要为了这点破事故意吓唬她。”
“破玩意……”容颜握着碎片的手忍不住用力,豁口割破她的指腹,鲜血流出她却不觉得痛。
“这是爷爷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是爷爷和奶奶的定情信物。”当初爷爷送给她的时候,就是希望她和顾御泽可以像爷爷奶奶那样恩爱不渝。
顾御泽顿了一下,显然他并不记得这个花瓶的由来和含义。
“多少钱,我十倍还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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