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的颜色，为何这么红？”
看起来就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宁辞可不会傻得趴到湖边看个究竟。他淡定地从岸边走过去，没走多久，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回头一看，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出现幻觉了？”
宁辞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嘴上虽这么说，眼中的神色却出卖了他。
他很确定，自己的身后跟了尾巴。可每次转头看去，却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就这样走了一路，一直到夜幕降临，身后的那条尾巴始终没有现身。眼看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宁辞停下脚步，在一处背风处安营扎寨。
当然，他身上什么都没有，所谓的安营扎寨只不过是点了个火堆取暖罢了。
他倒是想要在林子里打些野味充饥，只不过这林子的野味估计都是些有灵识的兽类。且不说他未必打得过，就算是侥幸打下一只，他也下不了那口。
在他看来，开了灵智的兽已经和人类无异。
月上中天的时候，宁辞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皮，缓缓闭上双眼。
“谁？”
宁辞摸起身边的石子，朝着声音的源头打了过去。因为吸收了灵气，这一击也是力道十足。
其实他并没有真的睡着，之所以闭上眼睛假寐，不过是为了引出身后那条尾巴罢了。果然，他才闭上眼没多久，就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动静。
扒开草丛，却发现一头十分小巧的灵兽正卖力地叼着一匹黑狼的尸体，看这拖拽的痕迹，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拖过来的。
莫名地，宁辞觉得眼前的灵兽有些眼熟。
“嗷呜……”
灵兽发出一声绵软的低鸣。
“是你呀，原来这才是你的本体。”
宁辞蹲下身子，伸出手在灵兽的脑袋上拍了拍。
如果不是这对镰刀一样的角，他还真的认不出眼前这小家伙竟然是不久前大战巨鸟的灵兽呢。
“嗷呜……”
它的爪子指了指宁辞，又指了指黑狼，似乎在邀请他共进晚餐。
宁辞眉尖微挑，最终还是摆了摆手：“你自己享用吧，我就不吃了。”
他知道，弱肉强食是兽界的生存法则，所以绝对不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要求面前的小灵兽做出和他一样的决定。
小灵兽似乎有些迷茫，它眨巴着眼睛一直盯着宁辞，兽脑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家伙，你该不会是想要报答我那颗丹药的恩情吧？”
小灵兽思考了一下，再次眨了眨眼睛，然后重重地垂下脑袋。
“你也救过我啊，如果没有你的结界相护，我这条命早就没了，所以，咱们之间算是扯平了。好了小家伙，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回家去吧。”
岂料，小灵兽却是不肯走，它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最后张开嘴轻轻咬住了他的裤脚。那模样，似乎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一想到这张嘴刚刚还叼过黑狼的尸体，宁辞只觉得心里一阵忐忑。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从火堆里拣了一根最粗的柴火用于照明，跟在小灵兽后面往丛林的更深处走去。
或许是因为林子里没有月色，宁辞只觉得越往里走就越是阴沉。甚至于，连其他灵兽的影子也看不到。
小灵兽带着他来到一处山壁前就停了下来。
“小家伙，你带我来这里，莫非是这里头藏着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灵兽深处爪子指了指山壁的最高处，然后做了一个跳跃的姿势。
“你该不会是让我飞上去吧？”
这山壁可不低，而且山壁通体光滑，旁边更是连一点可以借力的藤蔓都没有，别说飞了，他就是爬上去都不可能。
见他站着没有动作，小灵兽有些着急，它又做了一个跳跃的动作，这一次，竟是蹦出了几尺高。
宁辞忍不住对它竖起大拇指：“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看来，这小家伙以为他和它一样，轻轻松松就能蹦上去呢。
宁辞捏着下巴，脑子里疯狂运转。小家伙这么着急想要让他上去，那上面或许真的藏着宝贝。
只不过，这山壁……
“有了，小家伙，你帮我个忙。”
宁辞在小灵兽耳边一阵嘀咕，小家伙转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
“好了，去吧。”
没过多久，小灵兽就叼着一根竹子过来了。
宁辞摸了摸它的脑袋，嘴角咧开一个好看的弧度：“辛苦你了小家伙。”
借着竹子的弹力，他果真顺利爬上了石壁顶部。只不过刚开始没有控制好力道，跌落了好几次。
当他站在石壁顶部的时候，那身衣服已经破得不像样。
“小家伙，你快上来吧。”
岂料那小灵兽却并没有蹦上来，反倒是发出一声“嗷呜”声，意思是，让他继续往前走。
在宁辞的不远处立着一座墓碑，青得发黑的石块毫无章法地堆在一起，隐隐给人一种高傲孤桀之感。
那墓碑并没有刻字，但不知为何，宁辞竟觉得在靠近那墓碑的一瞬间，体内的某些东西被唤醒了。
他后退两步，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那种生生被撕裂的痛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辞……”
“宁辞……”
谁？是谁在呼唤他的名字？
陷入黑暗前，他好像听到有一道浑厚的嗓音闯入他的识海。那声音穿过苍穹，带着远古的气息，让人顿生敬畏。
后面发生了什么，宁辞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手中正握着一个黑色卷轴。
“这是什么？”
按了按依旧发昏的脑袋，宁辞下意识握紧了手上的卷轴。
轻轻摊开卷轴，只见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映入眼帘。
“弑神卷？”
看起来像是一门功法。
“弑神卷共分三卷，此为上卷。练此功法者，需存仁爱之心，以守护苍生为正道，若违此法，必受反噬……”
粗粗看了一眼，宁辞已经能够判断这卷轴内记录的功法当属上乘。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在玄武大陆，他也没见过这样集矛盾于一体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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