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年关,隆冬的大雪鹅毛般纷纷扬扬而下,只不过开心玩具,整个澧都便银装素裹,连最繁华的东街都甚少有人走动,偶尔几个行人也是裹紧衣裳,在雪中步履匆匆。
皇宫中亦是如此,清冷的气氛别有一番宁静。
而在这宁静之下,却是暗潮涌动。
景仁宫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惶恐,瑟瑟发抖不能自持。
最上首的位置,坐着一位明黄衣袍的男子,男子怒火满面,怒目扫过殿上众人。
目光扫到某一处时停下,他阴沉的开口,“朕再问一遍,是谁在皇后饮食中动的手脚。”
端坐两侧的嫔妃都垂首不语。
舒羡也在垂首的一众妃嫔中,听着简洁但是充满威胁的问话,她心中也惊惧不已,入宫六年,头一次见温儒的皇上发如此滔天怒火。
见殿上没有人应答,皇上怒火更甚,拿起有点热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
“啪——”在静默的殿上,这声响格外吓人。
碎瓷迸裂,有点热的茶水四处飞溅,一滴茶水迸到舒羡手背上,灼的发痛。
一个位份不高的常在被吓得直接跪到地上。
舒羡看她一跪,心中便了然,不知这次倒霉的又是谁,在后宫的六年,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上演这样的闹剧,你记恨我得宠,我记恨你献媚,一旦闹得大了,便有跪下哭诉着说出实情的,可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她见过太多作恶之人还在逍遥法外,可纯善之人替罪枉死。
果不其然,那常在抖得像个鹌鹑似的,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的开口,“皇上......臣妾有罪......可是臣妾受人威胁,实在不敢出声......”
皇上司憬政阴沉着脸,狠厉的看着叫不出名的小常在,沉沉道,“继续说。”
见司憬政开口,那常在反而收了畏畏缩缩的样子,哭的梨花带雨,“臣妾受人胁迫......虽然知道内情,却因为惶恐不敢开口......可是臣妾念及皇后娘娘的宽仁待下......实在不忍心让作恶之人逍遥法外......”
司憬政一言不发,抿唇盯着哭诉的温常在。
温常在拿起帕子鞠了一把泪,说话反而流利许多,“那日皇后娘娘遍邀六宫看戏,后宫众姐妹们都在梨花台,唯有...唯有......”温常在似是犹豫般,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坐在她前方的辛贵人舒辛烟。
察觉到她的目光,司憬政也朝舒辛烟投去一眼,冷冷道,“但说无妨。”
“是。”温常在柔柔的垂首,哭红了的眼睛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唯有辛贵人,稍稍迟了些,跟着御膳房的糕点一同进门的。臣妾还听说,当日早晨,辛贵人身边的红缨还去过御膳房呢。”
听到辛贵人三个字,舒羡的心咯噔一下,心口微微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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